带着刚劲的力道,刀尖划破了南八的新衣裳。 就在这时,几粒尖锐的石子突然从窗外高速袭来,一粒一粒,接二连三地命中了刀尖! 石头上所携带的力气不小,竟将轻薄的刀刃击偏,正是这角度的微小变化,让原本必然落在南八心口的刀锋狠狠地扎进了地面。 那是……用弹弓射出的小石头? 南八没有闭眼,他清晰地看见了这一连串石子是如何破空而来,救自己于危难。 他忽然想起,许远曾和他说过,在书院的学生中,不仅是在课业这一个方面,张巡在射击上的准头也是最好的。 是他的兄弟们来救他了! 南八狂喜不已,在矮个子失神的当口,南八翻身乍起,用尽全身力气给了这人一巴掌,将他扇得摔落在窗沿之下。 矮个子猛然吐出一口碎牙,口中发出不甘心的吼叫,他挣扎着起身,仰着头,又欲向南八冲来。 呼啦—— 一阵从天而降的白色粉末将矮个子笼罩其中,矮个子立即捂着眼睛,发出了痛苦的嚎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被这白色的粉末灼伤,只能没头苍蝇一般在屋内打转,再也找不准南八的方向,几个转身之后,矮个子啷当一声,摔倒在地。 “快跑!”窗沿上探出两个熟悉的身影,许远的手掌沾满了白灰,鼻子上也蹭了一点。张巡手举着弹弓,朝南八挥手,“快!” 南八不再犹豫,抽出扎在地上的匕首就准备跑出屋外,可他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身将地上的高个子搀起,没命般跑出了屋子。 “这人受伤了!搭把手啊!” 张巡和许远连忙来到南八身边,帮他搀扶住高个子,四人一刻也不敢停地朝马车跑去。 矮个子嚎叫着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满头都是白色的粉尘,他从模糊的视线中努力辨认南八他们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向他们追来。 南八心急如焚,马车又太高,他努力了好多次都没能顺利跳上马车,眼看着矮个子穷追不舍,越来越近,南八还是不能跳上车去。 “该死!镇定点!”南八搓了搓手掌,骂了自己一句。 就在这时,马车的车帘被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掀开,一头洗干净的墨发沿着白皙的皮肤垂下。 从马车中出来的人,只穿了一身内衫,散发着清甜又疏离的气息,就像是春日的樱花,他的发丝被风吹拂到了南八的面颊,挠的南八直想打喷嚏。 那只柔软修长的手来到了南八眼前。 “南八公子,快上来!” 竟是朝颜! 不知何时,朝颜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脸上多了一丝血色,虽然仍非常虚弱,但身体已经有了些许力气。 那双微蓝色的眼睛仿佛有魔力,南八想也不想就抓住了朝颜的手,任他发力将自己拉上马车。 张巡和许远几人也是被朝颜拉上车来的。 待所有人都爬上马车之后,南八连忙驾车飞奔,车轱辘疾疾而过,留下一连串的烟尘。 “朝公子,你醒了?”许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惊又喜。 朝颜轻咳了几声,微微点头。 “醒了便好!醒了便好!”许远也点点头,擦汗的手不自觉地发抖,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巡喊道。 他实在想不通,原本只是想要来要几杯清水,怎么就弄成了这副样子,那茅屋后的院子,他和许远也瞧见了,满是死人。 “问他!”南八冲着高个子一指,“这个人就是给咱们药丸的那个老头的孙子!他清楚怎么回事儿!” “咳咳……那些人是山贼……”高个子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断断续续道,“那不是我祖父,是我师父……” “行了行了,那不重要。”南八出声打断道,“你们俩呢,又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在外面等我么,怎么还进来了!” 他的肚子里有一连串的疑问,“还有,巡哥这弹弓是哪来的啊?远兄这白灰又是哪来的?” “我们见你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便想着进去寻你,没想打正看见你差点被人杀了!你不感谢我俩及时赶到,冒死救你,还那么多问题?” 张巡气喘吁吁,惊魂未定,“这弹弓是你方才落在马车上的,石子是我随手从地上捡的,这石灰是我叫远兄从屋外的墙角刮下来的!” 这一番话,高个子听得清楚,他顾不上擦拭满脸满身的血污,立即对着张巡拱手,诚恳道:“原来这位公子竟是在下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