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课代表一如既往闹腾着也收不上几份的作业，乔以南把作业放在左上角，偏过头静静看向窗外。
靠窗的男生还没有来。
乔以南回想以前。自己从漫无目的到明确目标，默默奋斗到一千多公里外的城市，只为了跟随一个人的脚步。
但在经过了青春期的沉淀之后，她逐渐发现，未来并不能只一味附着在另一个人身上。
会丢掉自己。
说来可笑，乔以南现在仔细想想，好像放弃了原有的目标，她居然无法想象自己未来要做些什么，最先能想到的，也只是沿着曾经的路，一点点沿着轨迹朝前迈进。
但不管做什么，只要认真去做，无论做什么都会很有成就感。
至于原本故事里的那个人，藏在一整个青春里的人。
时间太久了，乔以南一时半刻也无法确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从一开始重逢时的埋怨和不想告知他人的一丝欣喜，到现在重新相处后慢慢恢复正常相处的同学关系。
不再偏激，却还是有疑问，想要解答，但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比如听到路北倾曾经离开时的真实想法，可现在的路北倾，并没有面临当时的局面。
还有，关于时空，她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那件事。
走廊内同学的来往声由远及进，临近自习铃响前渐渐淡化的脚步再次清晰。
路北倾再一次准他自己的点踏进教室，奔跑过的模样搭配蓬勃的朝气，更添几分少年的活力。
“你又跑步去了？”唐明哲见怪不怪。
“是啊，”路北倾翻找着自己的作业卷子，“反正醒得早，跑两圈玩玩。”
没有任何人指引。但运动会之后，路北倾稍微提前了点他来学校的时间，每天早上都会跑上一会儿。
仿佛在无形之中，改变了自己对未来一片模糊的看法，逐步看到了曙光。
而这些，因为某一个人。
路北倾翻找出昨晚做完的数学试卷，已经习惯了脱口而出要卷子的姓名：“乔以南。”
甚至不需要再加后面的谓语。
只需要喊这个人，她就能猜到你的想法，顺理成章地把卷子递过来，融洽到仿佛是多好的朋友。
果然，乔以南“哦”了一声，指着自己桌角左上方最上面的卷子，答的心不在焉却偏偏又符合重点：“自己拿。”
“哎，好嘞——嗯？”路北倾温顺了一秒，慢半拍反应过来乔以南今天不太对劲。
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透。
乔以南正专心想自己的事。
那本书上提到的顺应自然变化和时空存在时限，但也只有草草几句字眼形容，没个实例验证，全凭阅读理解能力，她表示分析不来。
究竟因何种关联而来，又会不会有再回去的机会。只剩每天睁眼闭眼熟悉的场景，昭示了存在的结局。
完全，理不清头绪。
“乔以南，你在干嘛？”路北倾左右看她，女生皱起眉头，唇轻轻抿着，思考问题时透着种认真的小表情。
这种时候，倒还挺可爱——
“走神啊，”乔以南回过神，模样突变成几分厌世，“看不出来？”
路北倾：“……”
当他没说。
“你现在借乔以南作业是越来越顺手了啊，咳……”李欣怡，捏着自己手里薄薄一沓作业，“本来就收不上几张，这回更少了。”
“哪有，不就这一件事，”路北倾振振有词，“我这叫听从老师意见，是好学生的表现……”
乔以南“嚓嚓”撕开一袋小熊软糖，故意逗他：“顺我软糖也是老师安排的？”
“……”
路北倾躲闪着眼神，心虚蹭了蹭鼻尖。
几个人相顾无言，没一阵一起笑了起来。乔以南短暂放下了琢磨不透的谜团，几乎跟他们同频动作。
抽样调查表明，人在大笑的时候，会下意识看向在场占据自己内心位置相对重要的那一位。
而不管是以前偷偷把少女心思藏在心底、还是长大以后在寻找过程中逐渐丧失再见的希望、却又再见到了过去暗恋的人。
现在的乔以南，都没有再因为腼腆逃避，直接坦荡地朝向路北倾的方向，然后再看向每一位，她曾经的朋友。
只是神经大条的她已经不再注意，视线移开的瞬间，那道她首先聚焦在那人身上的欢快视线，在本人大概率都没料到的前提下，原封不动地反射了回来。
乔以南笑着，说完就近先把撕好的糖果递给李欣怡：“喏。”
后者礼貌回绝了：“谢谢，不过我最近有点嗓子痛，吃不了。”
“怎么了？”苏芷关心问。
“没什么事，就是最近天气转冷着凉，有点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