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岐来得突然,消失的也快,快到让刘湘玉觉得自己得了臆症,她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想到方才那个问题还未解决。
能进入到这里本就匪夷所思,刘湘玉将全部精力放在对往事的算计中,已经没有心思细究自己为何能碰到这里的东西了。
刘湘玉没有那么担心,看隐岐的态度,自己分明对他而言是有些用处的,反正死不了,也不能将自己困在这里。
赵无名却不这么想,他如今俨然似只惊弓之鸟,杯弓蛇影间都能令他惊慌失措,失了以往的镇定。
他想要盖住刘湘玉的手,却在触碰到她的时候穿了过去,这种轻飘飘的隔离就像是将她二人彻底区分了一般。
“只是……啊!”
刘湘玉话说到一半,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她眼前一片黑,身子踉跄着抓住离自己最近的赵无名,却又猛地松开了手,胳膊弹出老远。
被赵无名触碰过的那条胳膊迅速燃烧起来,他无措震惊地想要去拉住刘湘玉,在触碰到她的时候又止住了动作,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刘湘玉的那条胳膊便又好了,方才被燃烧的仿佛是个假象。
“是我,因为我,是吗?”
赵无名看向她。
低声道:“我方才碰了你。”
“不是!一点都不疼,是障眼法!”刘湘玉将那条胳膊藏在后面,强忍着不叫自己泄出一丝痛苦,她及忙否认道:“阿颂,不是你,不是这样的。”
“你不能留在这里了。”隐岐的声音似乎夹杂着电流,断断续续的叫人听得不真切。
刘湘玉不理他,她看到赵无名只是站在她面前,分明离得这么近,却好像隔了千里万里,他并无动作,也无言语,那哀切的眼神叫刘湘玉忘了疼。
“你没有碰到我,阿颂,是这头发,你知道的,我们是不能碰到这里的东西的。”
她用另一只手去拽赵无名,指间碰到他的时候却像被电击中了一样,刘湘玉的身体轻微颤粟了一下,她强忍着疼去拥抱赵无名。
赵无名在躲,她便强硬地揽住他,将两人的距离变得无间。
刘湘玉有些语无伦次道:“你碰了我也没关系。”
身体的焦灼感叫她发不出一个音节,她颤抖着,压下喉中的腥甜吞咽了,被赵无名碰过的那只手的掌心已经变得焦黑,她用袖子挡住,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那头发。”
“玉娘。”你在撒谎。
“我知晓的。”
赵无名也有过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不在乎这点惩罚,这点伤痛落在自己身上,但他不愿意叫刘湘玉承受这些。
他不敢去触碰刘湘玉,便隔着衣袖将她轻轻推开,却被刘湘玉更大力地回抱住。
“阿颂别动。”
刘湘玉疼的满头虚汗,怕自己离了赵无名便跌倒下去,她倚靠着赵无名,轻轻喘着气,耳边是隐岐不断催促的声音。
她将话题跳转了一下,叫自己的语气尽量变得轻快:“只是我为什么会碰到那头发,阿颂,那头发在我手里滑溜溜的,像一条大肉虫子一样。”
“你说会不会也是什么蛊弄成的,被蛊或是什么虫子缠绕成的头发,可你瞧那截藤这么粗”
“刘湘玉!”隐岐打断她:“你是想死在这里吗,还是说,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为何困在这里出不去了,你历经了几个轮回了,莫不是要忘了自己的任务?”
“你才应该闭嘴!我如今被困在这里,你当真毫不知情吗?”
刘湘玉的眼神变得凶狠,她强忍着疼,汗渍打湿了衣服,叫她有些神志不清。
“与他在一起,你会死的。”
隐岐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他似乎越来越有人的情感了,刘湘玉觉得他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死了正好,你同我一道消逝,属于赵无名的人生正好可以大放光彩,大祈也不是你们掌中的玩物,这里生活着有血有肉的百姓,他们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你真的跟他以前很像。”
隐岐沉默半晌,声音似是怀念。
刘湘玉以为他说的是满娘。
便问:“那晚我看见你站在小满的身边,为何说她才是最合适的人,你到底是谁,你现在又是谁?”
“你与小满娘子是什么关系?”
她逐字逐句地逼问他:“你到底是刘安珩,还是他的系统33号?”
回答她的是一串铃铛的声音,还有宾客满座互相寒暄的声音,刘湘玉一怔,被强大的冲击力往前一推,她下意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梁竟则。
对方似乎很是诧异,瞪圆了一双眼睛指着她道:“你是刘大人?我们正找你呢,你”
头脑一震,眼前的人又变成了赵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