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又闻到了一股令人安心的香味,但也很短暂。
接着,她就晕过去了。
只不过,这次晕过去没有那么舒坦,仿佛有人带着她爬了八百年山那么累,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酸痛的。
直到过了很久,她才觉得自己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还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八岁那年就做过的梦。
梦中的她在一个殿中,烟雾缭绕。
九九八十一个道士围着一个香炉盘坐念经,香炉的正南方挂着一幅画,画中画着一个女子。
而且是个一等一的美人,杏面桃腮,颜如渥丹。
这幅画最绝的便是美人的这双眼睛,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仿佛下一瞬美人就能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美人手中拿着一只杏花,看向来人,眉眼皆是笑。
江幼枝知道,画中人正是自己,而她看向的也是自己喜欢的人。
此时,殿门开了,来人和以往一样,径直走到画前的香炉,上了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词,可江幼枝听不到。
江幼枝想努力看清来人的模样,可每次来人都是背对着她。
而梦醒总在来人转身的那一刻。
这次没有梦醒,她便睁大眼睛盯着来人,可来人的面容始终是朦胧的。
一直到来人走后,殿堂里又是烟雾缭绕和道士的念经声音时,江幼枝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她似乎能闻到香炉中的香味儿了,这个味道有些奇怪,她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可她来不及细想就被画中人勾了去。
画中的美人看着她笑。
见她抬眸,画中人的嘴角有了好看的弧度:“枝枝,你准备好了吗?”
*
江幼枝是在一张宽大的罗汉床上醒来的,来不及细想梦境就被床铺上的金丝软被吸印了。
怪不得觉得这么好睡。
虽然早已被她奇怪的睡姿弄得乱七八糟,但她又裹着被子翻滚了几圈,直到闻到了龙涎香。
她惊得坐了起来,看着这个大得望不到头的房间偷偷笑了笑。
“得逞了就这么开心?”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江幼枝顺着声音寻去,瞧见屏风后面有个影子。
她心下一惊,立马从床上下来规规整整跪在屏风前:“请殿下赎罪。”
“恕你大庭广众之下扬言要嫁给孤的罪?还是霸占孤的床榻后将其弄得乱七八糟的罪?”
宋曣确实顶着一团怒火没有地方发,明明让暗卫将人带回来,暗卫直接将人带到了床榻上。
带到床榻上也就算了,睡觉的人偏生还不老实,整整齐齐的床榻被她卷得皱巴巴。
这也就算了,可这人居然在他的榻上流口水!
待会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他倒要看看她会怎么狡辩。
江幼枝其实早就想好了如何跟殿下解释,可殿下轻描淡写地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却凶巴巴的样子让她有些不解。
所以殿下现在生气的原因不是自己说了要嫁给他,不是因为自己的计谋而生气,而是因为将他的床铺弄乱了而生气吗?
又不是她要睡的!
“那臣女给殿下洗床铺?”
江幼枝试探着问道。
其实江幼枝还有一个妹妹江幼蕊,喜欢画画,平日里总爱黏着她,每次都会在她身上画的乱七八糟。
每当她生气的时候,江幼蕊总是会哭唧唧地看着她,摇着她的衣裳说:“阿蕊给姐姐洗衣裳。”
江幼枝觉得做错了事,除了道歉还应该给出解决办法。
“饶幻,带她去洗床铺。”
宋曣听到这句话,怒气减了几分,看来还是个聪明的家伙。
江幼枝:......
她其实只是随便说说。
饶幻是殿下的贴身侍卫,传闻中太子殿下身旁从未有女子,就连贴身服侍这种事情都是男子来。
她不由得有些同情身边这位侍卫。
她跟着侍卫走到东宫浣衣的地方,工具都已经准备好了。
看来即便今日她不主动说殿下也一定会罚她来洗。
她忽然间觉得殿下和传闻中好像不太一样。
此时已夕阳西斜,春日的井水还有些凉,她蹲在院中洗了好一会才将殿下床榻上的东西洗完。
早知道这么累她就不睡了。
可也不是她要睡的啊!
饶幻又带着她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因着东宫并无女眷,她只能勉强穿一下其他侍卫的衣裳。
宋曣盘腿坐在棋盘前,眼角瞥见一抹瘦小的身影向他走来。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江幼枝看着殿下一袭白衣白发和脸上的面具渐渐出了神,许久才想起来自己的说辞,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