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魏府,只又比胡府不同,是一派的巍峨大气,想来和胡司晨的清流出身不同,是世家仕宦大族。明钰便试探性地问白梅:“这魏公子想来也是如夫君般年少有为,不然姨母也不会让云舒嫁给那样人家。”
“正是。魏公子和少爷一样,也是年纪轻轻就当了朝中四品官员,现下是正四品督察院户科掌院给事中。朝中多称赞其办事恭秉,人品正直。”
明钰有一瞬间宕机,片刻反应过来魏知恒大概就是户部的监察官员了。“办事恭秉、人品正直”,确实也符合她对魏知恒的印象。论起各科的掌院给事中,户科由于素来是油水多、易敛财的部门,因此其监察官的数量相对也较多,有八人。不知魏知恒上任若此,是否会好过呢?
梳洗一阵,天色已经大亮。喜娘们簇拥着明钰来到魏府门前,原是楚云舒的婚车要到了。明钰看着那一串串的仪仗队,不禁对身边的胡司晨慨叹:“可惜了,我坐在这么大的队仗里时,还没穿过来。”
胡司晨看她一眼,忽然生了玩心,于是贴近她耳边道:“可惜了,我穿过来就晚了几分钟,不然也能‘除却巫山不是云’……”
“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啊!”明钰狠咬了一下下唇,重重打胡司晨一下。手臂上带着一对儿玉镯,正打在胡司晨手臂上,痛的他险些失去表情管理。
两人调笑未落,却见一群仆妇忙着抱来一堆红色丝绸垫子。婚车停下,两个侍女打起帘子,一个身量高挑着妆花云锦大红礼服的明艳身影急急要跨出来。仆妇忙把红垫子垫在她脚下,那女子每跨一步,另一个仆妇便上赶着把垫子捡回来再铺在她面前,因此楚云舒进魏府的这一段路,竟未曾沾到地半分。
“……魏知恒那么爱重云舒?那大红丝绸软垫可值不少钱呢。”
“那是习俗,新妇进府前脚不能沾地的。”
明钰颓然而笑。
胡司晨和明钰在席前道别,眼见男宾已喝得醺醺然,明钰轻轻拉一下胡司晨的衣襟:“别喝太多,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我都娶了你了我还未成……而且古代的酒算酒吗?要知道真正的白酒在元朝引进蒸馏法之后才出现哦。”
“我不喜欢酒气……算了,你开心就好。”
胡司晨含笑目送明钰茜纱身影离去,便引得后面席上一片笑声。“胡寺卿对夫人的爱重果然名不虚传,可见这赐婚真真是赐对了。”
等到华灯初上,明钰才得见了楚云舒真容。
穿了一日的喜装难免闷气,明钰作为表姐自当是去帮楚云舒整顿。她施施来到房门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依旧是清丽中带一点漫不经心的声音:“晚间是家宴,就不必惊动父母出面应酬了。琉璃,去知会楚夫人楚老爷一声,想来知恒那边早已经通传了。”
只听一声清脆的“是。”,快步走出来一个圆脸大眼睛少女,见了明钰很是恭顺:“表小姐。”
“嗯。”明钰淡淡应了,想来楚云舒身边的琉璃,和自己身边的白梅,当是一路人。
“明钰?”里头一声黄莺般的轻唤,明钰回过神来,刚进房门就见楚云舒回首对她盈盈微笑。与明钰的含蓄截然相反,楚云舒的美是张扬的,那恰到好处的漫不经心糅合着与生俱来的高傲,正如外头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斜长入鬓的蛾眉,眼尾微微挑起的秋水眼,朱唇贝齿,面颊上两个笑靥,很容易让人把她当成纯真无知的少女。然而在考场上和生活上的交锋让明钰了然,楚云舒断然不是这样的。
明钰环视一圈楚云舒的妆箧,相比自己的侯门孤女身份,楚云舒的妆箧也不遑多让。耳边坠下的是玛瑙镶南珠流苏耳坠,她任由着侍女给她净面涂胭,手上兀自把玩着一串上好的珍珠。“你们先退下。”
侍女领了命退下,楚云舒盈盈开口:“你和胡司晨在一起了?”
“嗯。”明钰低下头,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
“他是什么身份?”
“我是广陵侯孤女,他家世不显,清流出身,如今是正四品鸿胪寺卿。”
“哇塞,古今考霸都混得好。听说你们是赐婚?”
“是。”明钰顿了顿。“我爸妈都没了……”
“我来理一下关系,广陵侯夫人姓常,是我妈妈楚夫人常氏的亲姐姐。我们在古代并非无依无靠,我的姑姑楚氏是当今皇后。”
“那你和魏知恒的母族呢?”
“我的父亲是从一品内大臣,咱俩的母亲出身于吏部尚书常氏一门。魏知恒父亲生前是正三品宗人府丞,三年前走了,追授从一品少保。而今魏知恒守满了孝,我才能过门。魏知恒的母亲……”楚云舒脸色蓦然一紧。“不知道有没有穿过来。”
“姓氏一样?”明钰也有点紧张。
“是的……他父亲走了以后,母亲徐氏被加封诰命为饶阳县夫人,听说出身也很是显赫,是从前从二品布政使司布政使的女儿。”
明钰抿唇而笑。“想来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