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出。
终于绝望弥漫上了她的心头,她觉得在这里不会有人会帮助她了……躺在地上的她浑浑噩噩,已经开始在想墓志铭了。
她亲人都死了,一时间都不知道想这些是给谁留念。
后人?
她也没有后人。
她的一生也没什么特别值得留念的事情,如今烙印在她心底的竟然是喻卓带她蹦极和飙车的场景……
恍然间看见了一抹绿意,她心头一振,立刻颤巍巍起身,身体里蓦然就涌现出了力量,跌跌撞撞朝着那抹绿色前进。
那一瞬间那甚至连干渴的喉咙都缓解了,是绿洲,还是植被?她猜想着,可离得越近失望就越强烈,仅仅只是一块绿色的布……
她枕着那块绿色的布,日头逐渐西沉,她浑浑噩噩,觉得清风抚摸着她的脸颊,酷暑将要结束,等待她的是夜间的寒意。
“时婷?”清丽的嗓音,熟悉的呼喊,她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皮,她听到了有东西在耳边哗啦啦散落一地,然后她被抬了起来,身上被罩了一块布,轱辘碾地面的声音再度响起,她想这次她是被路过的人注意到了。
段蔓……
应该在伊马芬岛的段蔓。
木板颠簸让她的腰酸腿痛,但她疲惫到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她的身上被覆盖上了不重的碎石,将她隐藏。
忽地颠簸停止,段蔓说道:“长官,我只是太累了,歇一下……”
“顶嘴?”
空气被扭曲击打的声音在时婷耳边炸响,然后很快便是同皮肉相击的声音,段蔓的哀嚎和惨叫让时婷浑身一惊,刹那间她人也清醒了大半。
“你车上这块花布盖得什么啊?”紧接着段蔓惨叫都后面是长官的再次问讯,打火机的声音清晰可闻,“你私藏了什么好东西?不会是在外面猎到了什么食物吧?”
“不是的……长官。”段蔓断断续续回答着。
小跑的声音传来:“长官,发现有人在外偷偷生了个孩子养起来了,妈的,竟然还接回来了。”
“哈?没有身份信息的崽子我们可管不了,挖个坑活埋了。”
时婷一瞬间连呼吸都静止了,档案袋被喻卓仍给齐星河了,某种程度上她也是和黑户啊,但光脑会有她的身份证明……
下一秒长官的话又将她的侥幸击碎:“谁生得一起埋了,卑劣的基因就不应该传承下去,碍眼。少养一个人少的麻烦,要是都一夜死光了才好,好让我调任回去。”
“遵命!”
“……”时婷拽紧了布料,生怕来一阵风直接将这片避风港吹没了。
如果她被发现了,连着段蔓都要被连累死。
怪不得路上所有人都不对她施以援手。
长官步步逼近,时婷仔细听着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直至离她越来越近。
这种感觉不易于凌迟,她已经在想带段蔓一起逃出去的可能性是多大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阵柔和的光芒照过来,布料的衣角已经被掀起,借由朦胧的光亮,时婷也忐忑的抬起头,那人正带着白手套,自上而下睥睨着她,半边脸看不真切,紧绷的下颚和薄唇倒是看得十分清晰。
如同神像一样,他也正在看着她。
时婷看见了他暗红的头发,然后才在他微微俯身的时候看清了他一双茶色的眼眸。
还没等她表现出喜悦,喻卓先一步将布料盖住。
“……就为了一块可能品相不错的矿石,你们就争执起来了?”喻卓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他的手抚摸在“矿石”上,在她的发丝上留存下暖意。
“抱歉指挥官,确实耽误时间了……这家伙怎么挖出好东西还给藏起来了……异人就是没见识,指挥官见笑了。”
“嗯……”他的声音无悲无喜,手顺着她的头顶向下抚摸,时婷蜷缩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脖颈,手臂,腰腹……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没有闪失的上好矿石啊。”喻卓喟然一叹,语调上扬很是满意。
时婷咬着牙,眼睛乱转。
他刚才仅仅是为了确定她有没有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