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则空荡荡的,什么摆置也没有。
就是一般的医院大厅,不过这里荒置了。
进不去,茆七打算离开,刚走出两步,突然听到急促的拍击声。她猛地回身,下意识看向玻璃门,因为很像拍击玻璃发出的闷响。
离着距离,玻璃反射手机的光,看不清门内的情况。可是门没有晃动,这种拍击力度不小,如果是从门内发出的动静,那她站的地方绝对能察觉到。
那到底是哪里在响?
茆七走出门廊,想更全面地观察整幢楼。刚下台阶,空中飘来一阵声音:“我的日记本~~我的日记本~~”
院内野草未动,她却感到脖子后有冷气浸入,拂过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茆七默默攥住刻刀,猛地回身,同时刀刺下。然而身后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
“我的日记本~~我的日记本~~”
声音又起,不甘;大力拍击。
茆七环顾四周,辨认声音方向,她猛然抬头。
一楼、二楼、三楼……一直看到七楼窗户,玻璃上沾着一双手印。
手心惨白,没有一丝人该有的血色,更像套了白色的医用橡胶手套。
曾经有一名富婆顾客邀请茆七到她的别墅,去参观她养的“娃”。顾客房间窗户对着假山鱼池,茆七去看鱼的时候,不经意抬头,在窗边看到一个展示架,架上立着白肌人形娃。
那时正傍晚,也是这样昏暗的天色,那种瓷白在昏色中异常扎眼。
所以此刻,茆七看得很清楚,手印之上,在玻璃后缓缓贴上一张脸——惨白,眼睛空洞,唇翕动着。那张脸似乎想要冲破玻璃,五官被挤压得极端扭曲。
七楼,手印,人脸。
昨晚的梦,窗边重叠的手印,有人常在那里望着什么……
现在,他正望着茆七。
按常人思维,很诡异是吗?
当然,茆七会恐惧,但不重要。弄清楚这一切才重要,这是她今天到此的目的。
可是,茆七讨厌被窥视,极其讨厌。这让她很不舒服,甚至暴躁。
在她想办法闯进医院楼时,忽然安静了。那双手印,那张挣扎的脸,像雾一般淡去。
茆七又等片刻,七楼窗户上什么都没有,恍惚是幻觉。她冷静下来,决定先离开。
上车,发动车子,倒退。即将经过香樟树,茆七特意再看一眼西北区精神病院。
那明明是一座荒废建筑,和昨晚的梦不一样。梦里,西北区精神病院的内部虽然不新,但看得出来有居住痕迹,装修也像有在定期维护……
茆七回到有人迹的地方,停车。车外有村民路过,一手勾着镰刀,一手轻拍车窗。
中午艳阳高照,光线晃得人的脸也模糊了。茆七犹豫了会,才将车窗将下一道缝,问:“什么事?”
村民和善地笑:“大姑娘,给你点甘蔗尝尝,刚砍下来的,家里吃不完。”
附近都是蔗田,平时有人路过口渴撇根甘蔗吃,蔗农不会说什么。茆七倒不怀疑这话的目的,而是她不喜欢吃甘蔗。
刚做完农活,又经暴晒,汗从村民的脸颊淌下,茆七看到了,不好意思再待在车里。
茆七下车,村民弯腰从地上的一捆甘蔗里抽出两根,笑脸给茆七,“这个品种的甘蔗很甜,皮也没那么硬。”
茆七接过说“谢谢”,并要给钱。
村民推却,“两根甘蔗能值几个钱?几块钱一大捆了,你拿着吃吧,省得我扛回家了。”
他说着,将镰刀插//进捆甘蔗的绳索里,扛起甘蔗走了。
想起刚才在西北区精神病院的经历,茆七还感到手脚发寒。她坐在车头晒太阳,掏出刻刀削甘蔗。
也许是思绪漂浮,也许是肌肉记忆,甘蔗被茆七削成一个人形,她看到后愣了愣。随即,咬了一口。
喀吱喀吱——
甘蔗极甜,咬嚼声导进头骨,很吵。茆七望着被她咬下“头颅”的甘蔗,更加感到不适。
所以她不喜欢吃甘蔗,咀嚼的声音像什么在刮蹭骨头。
剩余的甘蔗扔进后座,茆七开车走了。
回到家,茆七掏钥匙开门,忽然回头,对门上的镜子照出她的身体。镜子在上,她仰着头,镜里的成像扭曲。
茆七想起七楼的那张人脸,看着自己时,是否也是这样的视觉角度?她没来由一阵暴躁,随即操起甘蔗,朝着对门砸。
镜子掉下来碎了,符也烂了,门内有人大喊:“你要干嘛?赶快住手!不然我报警了!”
砸完了,满地狼藉,茆七笑了笑。
阚天没听到声了,从猫眼里窥视,一片模糊。他以为是门上的福贴倒下来了,刚要移开视线,猫眼里突然有了光线,他靠近看,看到黑色的东西。
“什么呀?”阚天低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