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金正在扫落叶,扫帚摩擦地面赶着落叶翻滚着向同一个方向,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整个一叶荷空旷的只剩下这点子声响反反复复的回荡着,有灵神君端正的躺在玉玲珑中,深陷在不知是记忆还是梦境之中。
花容仙君似乎变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女蜗大神散神力于天地,她造的那些子民多多少少沾了一些,我听说甚至有了巫医这类通灵之人!不过无所谓,既然人有命又想活,这点子生灵我还是抗的住的!”他说着也不老实,扑通一下跳进去弱水里,在乌漆嘛黑的水里利索的捞出来一条赢鱼,牢牢抓在手里,将头对准这条倒霉的鱼变回龙头,可怜的赢鱼直接被吓晕了。那少年远远丢开赢鱼,回过头对有灵神君说:“神君,有道是: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人结族而生,繁衍子嗣,生生不息,你看我,我只有一条龙,娶妻后也只能生一条龙,万一哪天心魔作祟、沉迷不归,你我订下约定也好!”那个少年哗啦啦的淌水过来,翻身跃坐在岩石上,和有灵神君并排,“神龙唯有逆鳞是命门,你那金莲子打不打得穿?”
嫣金的裙角缠住了一片叶子,她停了下来抖了抖裙摆,那是一片大大的梧桐叶,干枯的叶子脉络清晰,被裙摆卷了几下突然就碎成了几片,发出咔擦的声音。有灵神君置身于结了薄冰的水下,薄冰咔擦一下,裂成几片,每片都是寅月的脸!
“我可是神龙!你才不可能是我爹!”小小的幼儿张牙舞抓的扑了上来!
“打不过就要算了么!明明知道我打不过,他们还是一起上的,这不就是欺负我吗?神君实在有失公允!”气鼓鼓的小小少年仰着鼻青脸肿的小脸,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北海冥鱼是什么?它被打晕了关我什么事情?”少年面上不显一丝情绪,“奇穷被魔君抓走也和我没关系,或许是它自己给魔君解开的结界呢;或许神君设的结界不行呢,魔君可是从一叶荷把它抓走的。”
“好不好吃?我可看见饕餮是用梧桐树烧出来的呢!”看好戏的表情!
……
有灵神君实在不知道怎么突然有这样多的片段出来,纷纷扰扰中,她想问问,那是不是一颗龙珠?她又不需要问,那是一颗龙珠,如果他安安稳稳的呆在母亲的身体里,过一百年,就会变成一颗泛着青色光芒的蛋,然后变成一个幼儿、一个少年、一个摸不透心思的青年、继位的龙君,但这些都没有,那只是一颗龙珠;她还想知道,为什么要和她结契、合礼,神龙一族预知天道命运,她步步算计好,将四凶各自牵制,不过是神陨前放心不下他的伤势,这是不是你的步步算计。
一滴泪从有灵神君的眼角沁出来,慢慢的滑下来,又突然停住了,有白色的光从里亮了起来,一下子就罩住有灵神君全身。
嫣金停住了清扫的动作,转过身向着玉玲珑的方向。她簪起来的头发已经花白,眼角也有了一些皱纹,今天刮起来的风很奇怪,像是水波一圈又一圈的荡过来,她簪子下垂着一枚小小的月华石也跟着轻轻的颤动着。
寅月一次又一次的撞向一叶荷的结界,突地,他身子一沉摔在地上,脊骨的突然断开让他站不起来。寅月睁大了眼睛,她要毁契!
魔君府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一丝一毫的缓冲,绑住魔君的锁链突然瑟缩了一下,紧接着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魔君看着半死不活的锁链,叹了口气:“劳烦地君费心送我一程了!”蟠环地君一言不发得将神力不要钱一样波在锁链上,急得额上都是汗珠。魔君轻轻笑了一下,很轻很轻,一股夜色的神力被灌进了困龙锁。蟠环地君惊诧的抬头去看,只看到木灰翻飞,君上这次没有扑过来,他反手弹出一片竹刀,割断了那个魔生的喉咙!
“地君!”君上恭恭敬敬弯腰行礼,“魔界不可一日无主,请地君暂时保守消息。”
蟠环地君心乱如麻,毁契、神陨,一时不知道,哪个才是更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