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的病症也好了许多,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何闻,你这次又进步了!”
刘茉襄拿着刚出来的成绩单朝何闻挥手。
钟喜按住她,“让我看看。”
她皱眉,“数学和物理还很有问题,何闻,你把卷子给我看看。”
“喂,给点鼓励行不行?已经很厉害了。”
安逸敲敲钟喜的头,刘茉襄在旁边附和,“就是就是。”
何闻心不在焉地将试卷递给钟喜,他的视线落在身后空荡荡的课桌。
沈丘月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他听到过无数猜想,甚至还有人说她已经回京都了。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明天放假。
她还会回来吗?
“安逸,她回去了吗?”
何闻提起心脏,等待判决。
“我也不知道,你放心,她不会走的。”
安逸安慰道,沈丘月只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多久她也无法确定。
“嗯,我知道了。”
“何闻,明天要一起出去玩吗?时声声也去。”
刘茉襄问到。
“抱歉,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他转过身,沉默地收拾着试卷。
钟喜将手里的试卷放下,三个人眼神汇聚。
沈丘月不在,何闻依旧正常学习生活,甚至比之前还要刻苦努力,但好像整个人缺少了什么,也不像之前那样放松。
他的安静里藏着深深的无措不安,又回到当初不愿意任何人接近的模样。
放假前一天,沈丘月依旧没来学校。
积雪被清扫,留下潮湿印记,何闻走在回家路上。
他手上的疮伤已经愈合了,不用再忍受往年复发时的痛痒。
心脏却透不过气,长如蝶翼的睫毛被染湿,他轻轻吸了吸鼻子。
这就忍不下去了吗?
“哥哥。”
衣角被人轻轻扯动,小男孩仰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何闻匆匆擦过眼角,蹲下身问:“怎么了?”
温柔的询问一下子激发了小男孩的委屈,他扁着嘴断断续续地抽噎,“我,我迷路了,我找不到爸爸了,呜呜…”
何闻见他脸颊被冻得有些红,于是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包住小男孩,冷气搜地钻入他的脖颈。
“不哭了,你家在哪里?”
何闻轻轻擦干小男孩的眼泪,小男孩窝在他怀里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知道爸爸的电话吗?”
“不知道,呜呜呜…”
“别怕,我先带你去找警察。”
他轻柔的语气抚平了小男孩的不安。
半小时后,何闻彻底迷路了。
天色变暗,小男孩有些害怕地靠近何闻,“哥哥,还有多久,我走不动了。”
何闻心里也有些焦躁,他明明记得就在这附近,现在四周都是不认识的地方,他又迷路了。
他怎么会这么蠢?
他找不到了,他不知道怎么回家。
小男孩抽噎着哭出声,“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妈妈不要走,妈妈,妈妈…”
凄厉的声音贯穿脑海,何闻手脚冰凉,他缓缓蹲在地上。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小男孩被何闻吓到了,他哇哇地哭,引得周边稀少的行人往那边看去。
不要哭了,对不起,不要哭,我带你回家…
他不知道是在对小男孩说,还是对年幼的自己说。
可无论哪一个,他都无能为力。
脑袋昏昏沉沉,他真的好冷好冷,他想回家。
他从没把林真家当做自己的家,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也许是顶楼的小仓库,他真的好想回家。
“何闻?你没事吧?”
耳边哭声渐渐停下来,清亮的女声紧张地询问。
沈丘月只是听到声音过来看一眼,没想到蹲在地上的人竟然是何闻。
微弱灯光下,何闻眼神空洞地抬起头,眼泪不断从两颊流下,如同脆弱精致了无声息的洋娃娃。
见到沈丘月,他的眼泪流得更加厉害。
“沈丘月。”
他抽噎着喊她,睫毛颤动。
你怎么才来?
沈丘月伸出手轻轻将他拉近身前,扯下围巾将他包裹严实,只露出通红的漂亮眼睛。
小男孩还抓着她的裤子不放,她弯腰将小男孩单手抱起来。
“怎么了?”
一大一小都在流眼泪,沈丘月有些哭笑不得。
她贴近何闻,低着头仔细地将何闻的眼泪抹干净。
“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