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数学老师那隐晦又黏腻的眼神,从上往下地将他打量审视,赤裸裸的昭告着炫耀着恶心的欲望。
毒蛇缠绕的窒息感压住他的喉咙,他说不出话。
他要走,他马上就会死掉了。
“哎,往前面走点啊,傻愣着干什么?”
身后有人大声喊道。
“何闻,过来。”
有人凑在他耳边说,随后他的手腕被轻轻牵住,他被带到后车门角落里。
一路上除了手腕那处隔着衣物的触碰,他没和任何人产生肢体接触。
何闻缩在角落,他死死咬住下唇,脸色越发苍白。
别怕,何闻。
没事的,什么都没发生。
你是安全的。
他在心里碎碎念,恍惚间闻到一抹淡淡的柠檬香气,是沈丘月吗?
沈丘月将人小心翼翼地圈在怀里,何闻脸色很差,她以为是刚刚自己的触碰让他难受了,车上人多,即使自己护着也很难避免不被碰到,就在她打算直接带人下车时。
怀里的人突然转过身,将头埋在她颈侧,双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衣角。
他受不住的,没有沈丘月他受不住的,他完全不能理智思考,此刻脑海里只剩沈丘月。
午夜梦回魂牵梦绕的沈丘月。
“沈丘月。”
他眼神没有焦距,盯着地面颤抖着喊。
“是我,我在这里。”
怀里是少年柔软的身躯,沈丘月僵硬地抚摸着他的后颈。
他被柠檬香味包裹着,身体慢慢恢复平静。
沈丘月眼神沉郁地看向车窗外。
何闻的情况比想象的更严重。
“是不是晕车了?”
何闻闭着眼睛,鼻尖香气带来安心,他缩在沈丘月怀里闷声应道:“嗯。”
又乖又软。
“忍一会儿。”
沈丘月语气越发轻柔,伸手环住他的腰。
何闻顺着她的力度贴近,软乎乎地倚靠着她。
再抱紧点,他心里生出无尽渴望。
原来肢体触碰不仅仅只有恶心恐怖。
原来拥抱会这么让人心安。
无枝可依的孤鸟精疲力竭,最后掉入温暖怀抱。
“下一站,清远。”
冰冷热切的男声响起,理智逐渐回笼。
他竟然在沈丘月怀里。
脸蹭地一下红了,何闻心跳极快,他下意识地想躲起来,只是被抱在怀里,哪里都躲不开。
“我没事了。”
何闻拉开一点距离,轻轻扯沈丘月的衣角,视线落在腰间。
她的手还放在自己腰上,滚烫地要把他燃烧殆尽。
腰间禁锢被松开,何闻有瞬间慌乱,脚尖无意识地想重新贴回沈丘月。
又不是在梦里,他抿唇转身,背对着沈丘月,脸颊发烫,烧得人心慌意乱。
“好点了吗?”
何闻胡乱点头,也不管沈丘月在身后看不看得见。
好在沈丘月以为他是晕车,何闻不想其他人知道他可能生病了。
他不喜欢她们可怜他。
尤其是沈丘月。
何闻鼓噪的心忽然就安静了。
“在想什么?”
沈丘月抓住何闻身侧的扶手,低头凑近他问道。
他转头,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
沈丘月的眼里似乎汇聚了一汪泉水,清清亮亮,和她散漫气质不同,她用这双眼看着你时,专注又温和,勾的人心甘沉沦。
她是妖精。
好在已经到站,车门刚开,何闻丢下一句话头也不敢回地跑下车。
“我回家了,路上小心。”
他走得快,没发现沈丘月也跟着他下了车,直到他三两步跑进楼道,身后的高挑身影才慢慢转身离开。
“今天怎么回这么晚?和人开房去了?”
林真端着茶从阳台走进来,眼神暧昧地看着他。
“老师找我。”
何闻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冷下脸收拾一片狼藉的客厅。
“啊,这样啊,送你回来的是你同学?”
林真瞧见死气沉沉的儿子难得有了反应。
虽然只是一瞬。
这就更有意思了。
何闻神色如常地收拾着茶几,“我不认识。”
林真面上笑得甜美,眼里却满是怨恨。
“茶冷了,重新泡一杯给我,谢谢。”
他赤脚经过何闻,将滚烫茶水泼在何闻身上。
没来得及躲,颈侧疼得厉害,等林真进了房间,他才走去洗手间,打湿毛巾敷在伤处。
林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