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遍野的城楼之下,林千帆满身是血躺在尸堆中。
她慌乱奔过去,想要将林千帆从尸堆中拉出来。
大雪铺天盖地,好似惊涛骇浪一般,顷刻将尸堆掩埋无踪。
阮翛然愣在原地,眼前变成身穿金甲的萧莫言。万箭穿心,孤零零躺在雪地中。
她在心里丈量了距离,大概只有五步之遥。明明近在咫尺,腿坠千金,无力上前。
雪花落在萧莫言的脸上,渐渐将那张俊美的容颜遮住。
耳畔恍惚间,传来有人管她:“阮姐姐,我是秦荣……”
一夕间,眼前的萧莫言无影无踪。转而变成了江南那处宅院。
阮翛然想起曾与她相依为命的秦荣,在宅子里寻找秦荣的踪迹。
她呼喊着:“秦荣,你在哪里?”
隐隐约约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听声辨位阮翛然赶去了后院。
后院,白雪飞扬。
坟头落了白,秦荣孤苦无助,跪在坟前哭得肝肠寸断。
只听秦荣撕心裂肺,哭道:“姐姐,你死了,秦荣活着还有何意。”
阮翛然眼睁睁看着,秦荣抓起身旁的长剑。眼神绝了,血溅当场自刎而亡。
阮翛然想叫,喉咙似被勒着,发不出任何声响。那把剑,是萧莫言生前的佩剑。
寒风凛冽,白雪翻舞。
迷住她的双眼,闯入她的眼眸。一阵冰凉刺痛双眼,雪水混着泪水从眼角滴落。
她在心里悲痛,回应道:“秦荣,姐姐来看你了。”
蓦然间,发觉有人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抬眼望去,见到自己死气沉沉躺在床榻上。秦荣跪在床前,声泪俱下:“姐姐,秦荣重生后,日日夜夜盼着与你重逢。”
阮翛然震惊万分,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又清清楚楚听见,秦荣哽咽道:“姐姐,这世上只剩我与你是重生之人了,若你也走了,秦荣该如何是好啊!”
阮翛然急得想要起来,问个究竟。可睁不开眼,身子更是动弹不得。
又听,秦荣温柔哄道:“姐姐,该喝药了,喝了药,才能好起来。”
上一世,重病之时。每每吃药之时,秦荣皆是这般相哄。
阮翛然感到唇上温热,一股热流闯进。许是不忍秦荣难过,她无意识吞咽起汤药。
秦荣察觉药喂了进去,喜极而泣霎时又是泪眼汪汪,继续哄道:“姐姐,吃了药,要快些好起来。秦荣这些年,藏着一肚子话,想与姐姐说呢。”
慢慢一勺接一勺,一碗汤药尽数喂进。
秦荣放下汤药,匆匆去请门外的太医进来把脉。
太医搭了脉,亦是难以置信,感叹道:“奇了,脉搏比之方才的若有若无,变得强劲了不少。”
秦荣忍着哭意,问道:“太医,能救活吗?”
太医谨言慎行,回道:“这个还不好说,若平安度过了今夜,或许有所转机。”
秦荣心神安定了少许,那太医下去继续熬药去了。
秋雨重降,淅淅沥沥,浇灭暗卫手中的灯笼。
宫巷中,登时黑漆一片。
前面便是太极宫了,萧莫言冒雨狂奔向前。身后那些暗卫,架起腿脚慢的何太医,飞身追赶。
少倾,萧莫言到了太极宫。
王公公撑伞迎了上去,将纸伞抬高为萧莫言挡雨。
萧莫言推开纸伞,谢道:“多谢王公公,已经湿透了,用不着避雨了。”
王公公顾不上与太子客套,心急如焚道:“殿下快进去看看吧,陛下他昏了过去。”
“好端端的,陛下,为何会突然圣体违和?”
萧莫言追问了一句,已然到了寝殿外。
王公公心急火燎,道:“陛下听闻了林将军之事,也不知为何与皇贵妃起了争执。哎呀,这太医为何还不来?”
语毕,何太医气喘吁吁赶了过来。虽说被架着,可也是二条腿没闲着。
瞅见何太医,王公公拽着其先行入了寝殿。
寝殿内,贺皇贵妃泪眼未干,魂不守舍伏在榻前。
邓尚宫忙将贺皇贵妃扶拉到一旁,好让何太医诊脉。
床榻上的元德帝,嘴唇乌紫。
何太医迅速摸腕诊脉,忽地愕然色变。慌手慌脚撩袍跪地,悲痛道:“陛下,龙驭宾天了。”
贺皇贵妃闻后,万念俱灰。元德帝一死,她还有何倚仗。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
王公公不信,扑上前。鼻息,颈脉,心跳,一一探过,这才不得不信。老泪纵横,跪地哭天喊地。
萧莫言扑通跪地,借此为自己死去的父王哭丧,声嘶力竭,喊道:“儿臣不孝,儿臣未能见您最后一面。”
邓尚宫顾忌着太子,不敢大呼小叫,悄声招呼人进来,将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