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弯腰扶起梁隐山,面带歉意道:“本宫,恐怕要食言了。”
梁隐山手指一抖,慌乱道:“殿下,这是何意?”
萧莫言负手而立,叹道:“陛下与康亲王素来不睦,如此机会,绝不会放过。沈如山必会丢了爵位,而你若是与之相认。后果如何,你应当知道。”
梁隐山惊慌失措跪地,求道:“殿下,求您帮帮属下。”
萧莫言居高临下俯视,没有相扶起身,而是严肃道:“若你只求一个体面的家世,本宫可让你升官。升你为左卫郎将,与包郎将平起平坐。若你是看中皇家血脉这个身份,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也知道,陛下绝不会斩草不除根。你要想与你母亲团聚,平安度日。那就要与沈如山划清界限,你是梁隐山,梁家子孙。不是沈家血脉,更不是萧家人。”
梁隐山早知事情不会顺利,当初元德帝承诺接他母亲来京。什么认祖归宗,想不到会是催命符。
梁隐山迟疑半晌,不死心问道:“陛下,究竟是何意?”
萧莫言抬手搭在梁隐山肩头,轻拍安抚道:“你放心,本宫定会保你无事。”
梁隐山打了个冷颤,显而易见元德帝想要他的命。
萧莫言继续宽慰道:“即日起,你便是左卫郎将。你想求娶包尚书之女,本宫,亦会尽力促成。”
包明悟张口欲言又止,他父亲还不一定答应这门婚事呢。
梁隐山深思熟虑一番,他所求之事也算太子未食言。
太子毕竟是未来之帝,他衷心效忠才是正道。心随意动,梁隐山跪地重重一拜,单手起誓,信誓旦旦道:“我梁隐山,至今日起,誓死效忠太子殿下。若违此言,让我母亲不得善终。”
梁隐山是个孝子,敢拿生母起誓,定是真心实意。
萧莫言心中满意,甚至欢喜。毕竟多个可用之人,于他来说只有益处。面上依旧坦然自若,扶起梁隐山,淡笑道:“切不可拿令尊起誓,本宫信任梁郎将的话。对了,本宫在城北,为你置办了一座三进院的宅子。待你母亲入京,你母子二人也好有个落脚处。”
太子称自己为梁郎将,甚至赠送府宅与自己。要知道,在京城一座三进院的宅子少说要一两万两。如此,他与母亲便有了安稳的栖身之处。不禁受宠若惊,更有些感恩戴德屈膝又要跪拜。
萧莫言拦住梁隐山,温和道:“不必如此,这是你应得的。”
梁隐山那双阴鸷的眼眸,没了阴冷。满眼欢喜与期待,盼着母亲来京享福。
“殿下,殿下,不好了……”秦荣一惊一乍,呼喊着奔了进来。
萧莫言冲秦荣,训道: “什么事?大呼小叫,有失体统。”
秦荣这才看清殿内有其他人,心想不妙定是扰了太子的正事。忐忑不安跪地,一想到他所要禀报之事,又急急道:“殿下,您快去,永安斋瞧瞧吧,那个赵良媛与周良娣,被阮侧妃给打了。”
梁隐山与包明悟一听是后宫之事,二人识趣告退。
待人离开,萧莫言方才追问:“为何动手?”
秦荣摇头,如实道:“小人不知,小人也是听宫女议论得知。陈司闺去了永安斋,替,替您教训阮侧妃,命阮侧妃罚跪在烈日之下。眼下,都有一个时辰了。”
“陈司闺呢?”
“在永安斋,监督着阮侧妃罚跪呢。”秦荣见太子抬足到了殿外,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萧莫言疑惑不解,阮翛然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女人。怎会在宫中,不顾礼数动手打人。
他止步,问道:“赵良媛与周良娣,可有受伤?”
秦荣回道:“那个,小人不知,那二人,现下仍在永安斋。”
萧莫言不由头痛,私心以为定是女子间争风吃醋起了争执。
一个时辰前,正是未时正热时。
虽已立秋,暮暑未尽。跪了这么久,哪里吃得消。
萧莫言有些心急,疾步如飞。
秦荣在后,紧赶慢赶还是落下一截。
少倾,萧莫言到了永安斋院口。
到了此处,他反倒不急了。躲到一侧,向院内张望。
阮翛然背对于他,跪在凉亭外。
赵良媛与周良娣坐在凉亭内,悠哉吃茶。不过,远远隐约可见,二人面上都有巴掌印。
陈司闺立在二人身旁,凶巴巴盯着阮翛然。
秦荣终于追了上来,扶着自个的腰身,气喘如牛。
萧莫言理了理衣衫,对秦荣小声道:“通传吧!”
秦荣会意,定了定气息,扯着嗓子喊道:“太子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