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离开了祥和宫。
邓尚宫折返回寝殿内,原本哼疼的贺皇贵妃止了声。满脸不悦清了一下嗓子,光是装病整日哼哼唧唧不停,这嗓子当真是有些不适。
邓尚宫极有眼力劲,斟了一杯茶水奉上前。
贺皇贵妃饮了茶,仍觉得喉咙不爽利。拧着眉,不耐烦道:“让安郡王快些动手,务必做成畏罪自戕的模样。”
邓尚宫接过杯盏,有些担忧道:“娘娘怕是不妥,殿帅亲自在宗正司守着呢。若是贸然行事,恐怕当真会牵扯出娘娘。”
贺皇贵妃抓住邓尚宫的一只手腕,急赤白脸道:“这不行,那不行,难不成等着沈如山将本宫供出来。”
邓尚宫劝道:“娘娘,万不可自乱阵脚,您只是说要除去太子,那些刺客听令于沈如山,就算沈如山供出您。无凭无据,陛下也未必会信。倒是您,芷瑶小姐不在了,这东宫还得有自己的人才是。得尽快物色个人选,为您所用才是。”
贺皇贵妃听进去了五分,松了手瘫靠在软枕上。抚着有些褪色的丹蔻,慎重分析道:“赵良媛怒形于色,藏不住事。那个周良娣胆小怕事,更是个人云亦云的没脑子。那,就只剩下那个阮侧妃了,可都说她是陛下的人,恐怕不能为本宫所用。”
贺皇贵妃心烦意乱,觉得头痛欲裂,抬手揉向太阳穴。
邓尚宫眼疾手快,先一步按揉起贺皇贵妃的太阳穴。而后道:“小人听闻,遇刺当夜,那个阮侧妃落了水,太子亲自下水去搭救的。一向属这个阮侧妃侍寝最多,也不知是太子真心中意,还是做与陛下看。既然没有好人选,不如从宫外着手挑个可心的,送入东宫去。终究太子妃之位,还是要有人补位上去的。”
“你说的没错。”贺皇贵妃示意邓尚宫停手,吩咐道:“去,让哥哥他快些打起精神,从贺家的宗亲里挑出一个家世不出挑,能为我们所用的聪慧女子来。”
邓尚宫应了一声,命宫女进来贴身伺候,这才出宫去贺府传话。
朔漠,白家堡。
白孟春苦口婆心劝了这两日,白嘉平终于松了口。承认了与安郡王密谋之事,至于请罪书硬是不肯答应。
白嘉平认定一旦写了请罪书,元德帝收拾了安郡王。来日秋后算账,他白家堡仍是吃不了兜着走。
白孟春撩袍跪地,求道:“父亲,莫再执迷不悟,即便您不写请罪书。陛下既然有心治罪安郡王,有的是法子。届时安郡王倒了,若拉上白家堡做垫背,陛下一样放不过白家堡。还不如,写下请罪书,将功补过。孩儿断定,陛下定会网开一面。毕竟朔漠易守难攻,陛下不会劳民伤财,真的派兵攻打白家堡。”
白嘉平内心有两分动摇,姜还是老的辣。
白孟春能想到的,他自然想的到。
只是他另有盘算,配合元德帝除去安郡王也不是不行。除非在此之前,元德帝金口玉言许诺不会追究兵器一事。
白嘉平弯腰扶起白孟春,假意妥协道:“你去请林将军过来,为父要与林将军,单独商议要事。”
白孟春自以为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说动了父亲。自是喜上眉梢,欢欢喜喜去请林千帆过来。
京城,街巷人迹罕见。
城门关闭,官兵更是挨家挨户搜寻沈子夜的下落。
闹得满城人心惶惶,普通百姓哪里敢出门上街。
素日里与沈如山有往来的官员,更是人人自危。无一例外,被唤去御史台问话。
许达通的大将军府,七夕那夜便被里里外外搜了个底朝天。并未发现,有任何沈子夜的踪迹。许达通之子许平途被禁足在府,正门后门全被暗卫看守着。
能搜的地方通通搜了个遍,愣是没找到沈子夜。
元德帝真正在意的是沈子夜,除去其方能真正心安。
一群官兵穿街走巷,已经是第二遍挨家挨户搜家了。
路过太子私宅,径直绕过无人入内搜查。
太子私宅,正门紧闭。
后院,一处柴房内。
康管事与仆人全都被五花大绑,蒙眼堵口困在柴房内。
柴房外,有两个身强力壮作家丁打扮的大汉把手。二人手提大刀,来回踱步巡视。
远远过来一人,亦是粗布衣衫。不过长身玉立,难掩大家风范。
眉眼阴沉,正是沈子夜。
最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任谁也想不到他沈子夜会藏身在太子的私宅。
待风头一过,城门开启。他便混出城去,投奔许达通。
沈子夜亲自进去清点了人数,方才放下心来,不厌其烦嘱咐道:“将人看好了,一个也不能少。”
二人异口同声应好。
虽说在此,暂且安全。
沈子夜这两日寝食难安,此刻有些困意,去向西厢房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