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回徐大夫,并非如此。包某前往松阳探亲,路过远州。是于有道相求,说是沈如山要杀人灭口,求包某护他上京告御状。”
“你信口雌黄。”
“于有道你才是,谎话连篇。”
你来我往争吵不休,比街巷的犬吠更聒噪。
“砰砰砰。”惊堂木拍得震耳欲聋,刑部侍郎捂了捂耳朵,等着看好戏。
贺之州本想抢过惊堂木,由他来问话。徐正平已然开口怒喝:“你们二人,可有其他凭证?”
于有道登时咬紧后槽牙,噤声不语。
包明悟义愤填膺,喊道:“我有证人,正是于有道在远州的主薄——江松盛。于有道与沈如山一切往来账目,皆由其持笔记录。”
于有道神色一慌,脱口而出道:“他不是……”
包明悟得意笑道:“他是,差一点死了。”
包明悟抬眸不经意与萧莫言默契对视,继而看向徐正平说道:“于有道,杀人灭口了主薄,唱了一出好戏,寻到包某说沈如山要灭他口。那主薄如今便养在包某家中,请三司明察。”
贺之州抓到惊堂木,命道:“去,包府,将远州主薄带来审讯。”
于有道心急阻止道:“假的,人证一定是假的,谁能证明主薄的身份。”
贺之州与徐正平四目相对,于有道所言不差,如何证明身份真伪。
这时,突然一个衙役通禀道:“三位大人,衙门口来了一人,自称是松阳书院的山长,说是来送此案人证的。”
徐正平闻声起身,从公案后下来。崔勤行亦慌忙跟着起身,贺之州倒是纹丝不动。
徐正平年轻时,曾在松阳书院求学。他年纪虽与如今的山长一般,也得尊称对方一声山长。
徐正平领着崔勤行,亲自到衙门口相迎。
衙门口有三四人,其中一位身着白色道袍的长者。洁白如雪的道袍,本不染尘世俗事,却又有股天生将才的风范。
此人正是包明悟的叔父,松阳书院的山长——俞闻定。
他身旁跟着两名家丁,押着一个骨瘦如柴的靛青襴衫的男子。
徐正平作揖迎过来,客气道:“俞山长,几年未见,别来无恙。”
俞闻定直截了当回道:“一切安好,俞某今日来,只是受托将人证送到。”
徐正平示意两名衙役,接管押着远州主薄江松盛。
见俞闻定要走,指着那人忙道:“俞山长,留步。请问,还有何人能证明此人的身份。”
俞闻定似乎早有预料,淡定回道:“于有道的夫人,可以证其身份。”
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行了过来。
驾马车的是一位年轻书生,他勒停马车放好下马凳。向马车内,唤了一声:“于夫人到了。”
马车上,下来一位姿容普通的妇人,妇人满脸惊恐之色,犹如一只受惊鸟雀。
书生领着妇人过来,对俞闻定施礼道:“山长,学生来晚了。”
“不晚,正好赶上。”
那妇人打断二人谈话,心急如焚道:“我家夫君,人呢?你不是说随你来,便能见到吗?”
徐正平命人将那妇人押住,对俞闻定道:“公务在身,恕不能久陪。”
俞闻定还礼,目送徐正平一干人等入了衙门。
“山长,这次能化险为夷吗?”
俞闻定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那书生,答非所问笑道:“你一路舟车劳顿,回客栈歇着吧。春闱在即,莫荒废了功课。”
“学生,谨记山长教诲。”
那书生驾上马车离去。
衙堂内,那妇人哭天喊地扑向了于有道。
于有道胆战心惊推开妇人,焦急道:“夫人不是远在,常州老家,怎地?”
妇人哭哭啼啼道:“有人告诉妾身,夫君出事了,妾身便一刻不敢耽搁,赶来京城了。”
徐正平伸手示意,衙役将那妇人拉开。
“于有道,你夫人已指证过,证实了远州主薄的身份,你还有何话要说。”
崔勤行方才提议,先让那妇人指认了远州主薄的身份。于有道即便夫妻相见,串供不得。
话音落,惊堂木又响,远州主薄江松盛被押了上来。
江松盛跪在于有道身旁,咬牙切齿道:“于有道,想不到吧,我命大没死。”
于有道的夫人顿悟过来,惊慌失措喊道:“夫君,妾身被人骗了……”
于有道唉声叹气打断:“夫人,什么都别说了。”
而后,于有道悔恨道:“罪吏,于有道愿招供。”
原来萧莫言故意放出,包明悟要去远州的消息。沈如山一得到消息,便飞鸽传书与于有道按计行事。
沈如山派去远州的死士,被他的心腹死士卫成拦下,并未去远州而是去行刺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