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掏出一只鸟笼来。
嵞染会意，立即摇身化作一缕青烟附在了笼中鸟儿的身上。
“嵞染姐，你要保证，待会儿绝对绝对不能出声啊，否则我就死定了。”因怕蓝启仁又发现他偷带了嵞染来听学，聂怀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着脑袋，跟做贼似的用嵞染教他的传音术小声嘟囔。
“哎呀呀，我知道了，放心放心，我不会给你惹事的。”
聂怀桑扯扯嘴角，提步踏进了兰室。
孟瑶跟在后面，望着他，若有所思。
和前几年一样，今年的拜师礼依旧是在畅读蓝家那灭绝人性的三千多条中开始的，嵞染听得头疼，便扬起她的一双鸟翅膀堵住了耳朵。
魏无羡不愧是她嵞染看中的朋友，家规没念一半就听不下去了，转头开始跟正打瞌睡的聂怀桑搭讪。
嵞染听到声音抬翅戳了戳聂怀桑，后者秒懂，立即扯开衣袖，把变作金雀的嵞染露了出来。
“哇塞，好漂亮的金雀，怀桑兄好眼光呀！”魏无羡忍不住叹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变得。”叽喳两声，嵞染顺手丢给他一根羽毛。
魏无羡不明所以：“怀桑兄，你家金雀没事拔自个儿毛作何？”
“许是天儿太热了吧。”聂怀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魏兄有所不知，我家这金雀聪明的很，不仅懂得天热拔毛降火，还听的懂人言。”
“哇哦，这么厉害吗？”
“何止何止。”聂怀桑开始胡诌，“我跟你说魏兄，它还能变成人形呢。不知魏兄想不想看呀？”
魏无羡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想看想看想看。”
嵞染倒挺配合，扯着嗓子就来了一句：“蓝启仁，老古板！聂怀桑骂蓝启仁老古板！”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齐齐看向聂怀桑……怀中的鸟。
首座的蓝启仁听到动静，双眸危险的眯了眯：“怀桑，云深不知处不可目无法纪，不可目无尊长，不可影响他人，不可……”
“蓝先生，怀桑错了，等拜师礼结束，怀桑自会去藏书阁将《雅正集》罚抄十遍。”不怪聂怀桑会怂成这样，对于蓝启仁的脾气，外人或许不知，可他却清楚的很啊，要是让老头子知道他又不要命的把嵞染偷带进了兰室，他敢说，明年这个时候他还得来兰室听上三个月的学。
如此一对比，他觉得，他还是抄家规的好。
小心护好袖中的嵞染，聂怀桑规规矩矩地俯身行了一记赔礼。
“嗯。”蓝启仁见他认错态度端正，满意的点点头后，遂不再多言。
闹剧结束，拜师礼继续，接下来，便该是整个拜师礼中最重要的环节一一见礼。
所谓见礼，突然觉得，实质就是蓝启仁这糟老头在名正言顺的收受学生贿赂。
首先见礼的是兰陵金氏家的少宗主、世家公子排行第三的金子轩，嵞染偷偷瞄了他一眼，只见金子轩年纪虽然不大，但身形倒是意外的挺拔，宽肩窄腰，嗯～，是她喜欢逗弄的小孩类型。
怎么办？好想捏捏他的脸蛋。
然这想法仅仅保持了打个喷嚏的时间便被嵞染强按回了肚里。
乖乖的，谁能告诉她，好好的俊秀少年郎没事干嘛要在眉心点颗朱砂啊？整得跟庙宇里供奉的菩萨似的，嵞染真怕他会突然结起手印，指着她的鼻子来一句：“你这女鬼，休得放肆！”
第二个行见礼的，是清河聂氏，也就是她最爱的小怀桑。
“嵞染姐，到我了，你多保重啊！”聂怀桑将鸟笼往桌下一丢，领着孟瑶人模狗样的走了。
他送的是一尊紫砂丹鼎，嵞染大概扫了下，嗯～也还不错。
“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宗主献上紫砂丹鼎一只，紫砂古拙庄重，质朴浑厚，正如蓝先生传道授业之品格……”
没有一点点意外，聂怀桑献礼时又照例拍了遭马屁。虽说这次换了个人来说，可听得嵞染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懒得再去听孟瑶继续吹捧，嵞染趁人不备，立即把自个儿从金雀身上抽离，默默退出了兰室。
“忘机，你在看什么？”蓝忘机正盯着门口失神着，忽而，灵识中传来一声蓝曦臣关切的询问。
收回目光，蓝忘机没答，只微微抿了下唇。
蓝曦臣看着，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