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您,您一直追我干嘛呀?”男孩儿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质问晓流云。
“你若没做亏心事,跑什么?”她伸出手,“把昨天偷我的钱还给我。”
“我什么时候...”男孩儿抬起头看着晓流云冷冰冰的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好姐姐,我也是迫不得已,您就放了我吧!”
那男孩儿脸上脏兮兮的,破烂的衣袖空空荡荡,骨瘦如柴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说这话时,眼中还有泪光闪烁,看起来很是可怜。
“你怎么迫不得已了?”晓流云仍是神情冷峻,没有半点心软。
“我...”那男孩儿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下一秒便风一般从亓晗和晓流云的身侧冲了出去。
还没跑出几步,晓流云一个石子踢出去,正中男孩儿的膝盖,那男孩儿又“啊呀”一声趴在地,翻了个身,抱着自己的膝盖,直喊疼。
亓晗看着眼前“残暴”的场景,吞了吞口水,没敢说话。
晓流云双手交叉,神情严肃地走到男孩儿身边,蹲下身,戳了戳男孩儿的膝盖,无情地拆穿了这出戏,“别装了,我根本没用力,你怎么这次不跑了?”
“疼,疼!”男孩儿依旧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这样吧,我给你个说实话的机会,若真是有隐情,那钱我就不再追究了,也不再找你麻烦。”
男孩儿渐渐安静下来,斜着眼睛偷瞄着晓流云的神情,“真...真的么?”
“他作证。”晓流云头也没回地指了指身后的亓晗。
亓晗无奈地笑笑,点了点头。
男孩儿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姐姐,我看你和这位哥哥像是好人,才选择相信你们的。”
晓流云挤出了一个笑容,“嗯,说吧。”
亓晗听到“好人”二字,想起刚刚晓流云追着这孩子跑的模样,忽然觉得这孩子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可塑之才。
“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跟我来。”男孩儿站起身,在前面带路,晓流云和亓晗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巷子,这里离闹市很近,里面堆满了杂物,却又很隐蔽。
男孩儿吹了声口哨,“大家都出来吧。”
紧接着,从柴堆里,破布下,钻出来一个又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瘦小孩子,大大小小共十来个,挤满了狭小的巷子。
他们中有男孩也有女孩,无一例外,个个都灰头土脸的,瘦的皮包骨头,头发像干枯的野草,有些年幼的孩子眼睛里闪烁着畏惧和好奇,瑟缩地躲在大一些的孩子身后,又忍不住探出脑袋。
其中一个年幼的女孩子,看起来不过三四岁,脖子上正挂着晓流云昨日丢失的钱袋子,看向她的同时,紧张地捏着布袋一角,但那钱袋子瘪瘪的,里面的钱应该已经没有了。
“这是...什么情况?”亓晗有些震惊,也有些不解。
“我们都是润城里的乞丐,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地方愿意让我们去做工,只能靠乞讨为生,但一天或许还有人愿意施舍我们,时间长了,就渐渐没有人愿意给我们吃的了,街上的商人也觉得我们晦气,甚至不让我们去他们的摊位旁边乞讨,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去偷。”那个男孩儿看起来是这里的头头,他说话时,别的孩子只认真地听着、看着,不敢出声。
“哥哥姐姐,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有的弟弟妹妹还那么小,我每天出去偷,也偷不到多少,还常常会挨打,可如果不这样做,我们都会饿死的!”男孩儿说着,眼泪夺眶而出,亓晗看得出,这次男孩儿没有作假,说得都是真的。
其他的小孩子见这男孩儿哭了,也纷纷大哭起来,这哭声震得晓流云头皮发麻。
“好了!”她大声呵止了这群痛哭流涕的小孩儿。
哭声戛然而止,有的孩子一下子停不下来,还在小声抽噎,鼻涕拖出长长的线。
“那钱我不再追究,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能告诉我,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流浪的孩子吗?你们的爹娘亲人呢?”晓流云蹲下身,直视男孩的眼睛,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叫吴小六,原本住在洛城外的吴家村,前些年发洪水,我们整个村子都被淹了,全村的人四处逃命,我的爹娘在路上都死了,只剩我一个,逃到了润城。他们和我差不多,也是逃难过来的。”
“洪水?”
“应该是炎江,每年的四月到九月是汛期,常会有洪灾,六、七月更为严重。我从前只听说洛城附近常发洪水,却没想到,这洪灾竟如此严重。”亓晗补充说。
“原来是这样,”晓流云起身看向亓晗,努了努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还有钱吗?”
亓晗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没有任何犹豫,从腰间解下钱袋子,递给她。
晓流云从钱袋子中掏出一些银两,递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