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哥,你这样追女孩是不行的,你没发现流云姐姐都累得不想说话了吗,她今日刚到润城,肯定赶了一上午的路,进了城钱又被偷了,今天日头这样大,她却只能睡在路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烦心事,她能开心嘛,你还非拉着人家说话,不让人家好好休息,唉!”
她说罢看向亓晗,就像一个老学究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学生。
“这么说来,确实是我不对。不过你不要在人家面前乱说话,开开我的玩笑便罢了,但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若...人家本无此意,冒犯了她就不好了。”
亓晗想起了晓流云今日不自在的样子,他不希望她感到任何的局促和不适,这也是为什么他将她的住处安排在了云雪斋。
红日西斜,众鸟归巢,宗门各处飘起了阵阵饭香。
温粲宁和温晚茗在玄清苑等候晚饭,温晚茗见儿子迟迟不来,看向温粲宁:“晗儿呢,怎么还没来?你们俩不是成天待在一起吗?你爹忙,不和咱们吃就算了,他怎么也摆起架子来了。”
“姑姑,你猜猜,我们今天下山在城里遇见了谁。”温粲宁想起了什么,偷笑了一声,故弄玄虚地说。
“谁呀?能让他饭都不吃了?”
“一个女孩子!而且依我看,哥哥八成是心悦这位姐姐。”温粲宁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一脸得意,仿佛看穿了一切。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晗儿和哪个姑娘有过交际,”温晚茗纳闷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所以我才说,哥哥肯定是喜欢这位姐姐。她是雾漼山庄的女弟子,长得可漂亮了,叫‘晓流云’,姑姑你听这个名字,和哥哥多般配!”温粲宁一脸八卦的样子,刻意放低了声音,凑到温晚茗耳边,“而且,你敢信么,哥哥今天居然主动带我们去了成衣铺,一口气给流云姐姐买了八套衣服!”
温晚茗听到她的话,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你哥哥居然会带女孩子去买衣服!天哪天哪,这还是我儿子吗?”
“对吧,对吧,真的很反常!不过,我很看好他们俩,流云姐姐一看就是个很好的姑娘,哥哥眼光还真不错!”温粲宁便说边吃。
“那他也不能喜欢得连饭也不吃了吧?还真是儿大不中留。”
“哦对,流云姐姐刚到润城钱就被偷了,无处可去,所以我们把她带回来了,现下应该在云雪斋,哥哥应该是去给流云姐姐送饭了。”
“云雪斋?你哥哥可是轻易不让人去他那小破院儿的,居然让这姑娘住在云雪斋,看来是真喜欢。不行,我明天可得去看看,我这未来的儿媳妇!”温晚茗想到她这铁树一般的儿子终于开了花,不由得喜上眉梢。
“什么儿媳妇?晗儿这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呀?”一道温和又有磁性的男声自院中响起。
“爹,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吃饭啦?”温粲宁看向温泽承。
温泽承一身藏青色锦绣华服,低调内敛又不失富贵。虽已年过半百,但看上去还不到不惑之岁,长相俊朗,面容带笑,给人一种亲和又稳重的感觉。
“我再不回来陪你们吃饭,你姑姑可就要亲自去把我捉回来了!”温泽承笑着自动落了座,温晚茗递给他一碗饭。
“本来这次去信给你和晗儿,是想着晗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景京若没合适的姑娘,想给他介绍介绍这润城的贵女们,没想到啊,这小子,居然自己偷偷有了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啊?”温泽承依旧是面容带笑。
“雾漼山庄的女弟子,晓流云。”温粲宁重复道。
“雾漼山庄?”温泽承的眉毛轻挑,有些意外,“这倒是有点出乎我所料。雾漼山庄虽也是当世有名的大派,却因着在那靖北苦寒之地,门下弟子并不多,晗儿竟能结识雾漼的女弟子,看来这几年,在景京发展得不错呀!”
“快别说了,这次估计是走大运了,他这几年,除了去山上练功,哪里是那爱出门爱交际的性子,他爹不想让他终日沉迷修炼,让他去衙门当捕快,让他多学学与人打交道,可他呢,不过半月,就说什么再也不去了,说大家都针对他!让他去参加宴会,见见姑娘们,他也不愿,唉,可愁死我了。”温晚茗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眉心。
“那可真是稀奇了,这姑娘都直接带回逸清宗了!赶明我和你一块儿,也去见见这个准外甥媳妇。”
亓晗拎着饭盒,走进了云雪斋。
天色渐暗,屋内却是漆黑一片,窗户也仍是和下午一样大敞着。
傍晚的泊山,天已经凉了下来,山风一吹,白日里穿着正好的薄衣现下却有些冷了。
亓晗轻轻敲了敲门,却没人应,于是缓缓推开门,只见晓流云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呼吸匀称,竟睡着了。
他将饭盒放到桌上,走去屋内合了窗,然后从橱子里拿了件毯子,走到晓流云身后,一切动作都小心翼翼、轻之又轻,生怕惊扰了梦中人。
就在他将毛毯缓缓盖上她的背时,熟睡的人嘴角忽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