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款式,我真是分不清它们有什么区别,看得我有些头疼。”亓晗手里拿着好几件衣服细细比对,想象着里面的人穿上身的样子,感觉每一件都好看,一时挑花了眼。
不一会儿,晓流云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第一次穿这么薄的衣服,她还有些不习惯,走起路来别别扭扭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亓晗看到眼前的姑娘穿着自己挑选的衣服,面颊微红,就像夏日夕阳映照下池塘里半开的微醺的莲花,一时顿住了,直到人都走到了自己面前,才回过神。
“怎么了吗?我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还不太适应。”晓流云没太看懂他的反应。
“很好看。”亓晗轻声说,然后侧过头,刻意遮掩着自己泛红的耳根。
冷静了一瞬后,他抱着怀里让温粲宁帮忙挑的七八件衣服,走向了柜台,对掌柜说:“这些衣服帮我包一下,哦对,还有她身上那件,我都要了。”然后掏出银子,干脆地结了账。
虽然自己确实缺了些薄的衣衫,但晓流云实在不好意思让别人为自己花费这么多,走过去说:“你不必为我买这些的,你请我吃饭,我已经很感激你了,这些我实在承受不起。”
“那你现在有钱么?”
“这个...我现在确实没钱,我的钱在城门口被偷了。”晓流云面露尴尬之色。
“你若觉得亏欠,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还。走吧!”亓晗对她笑了笑,这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又让人心安,仿佛回到了离别前芜山那个夜晚。
不知为何,晓流云觉得眼前的青年和好像和她第一次在芜山见的那个莽撞的小捕快不一样了,从上次同闯伏妖司起,亓晗仿佛渐渐卸下了一层看不见的盔甲,变得好像所有的事他都能解决,而晓流云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流云姐姐,你不用跟我哥客气,反正他也不缺钱!”温粲宁安慰她道,“流云姐姐,你现在住哪里呀?”
“我今日刚到润城,还没找客栈,钱...就被偷了。”晓流云谈到钱,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怪不得你在大街上睡觉,原来是这样,不如,你和我们回逸清宗住怎么样?”温粲宁眼睛亮亮地看向她,满脸期待。
“这不太...”
“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亓晗听了妹妹的话,赞同地点点头。
“啊?”晓流云一脸惊讶地看向他。
“去嘛去嘛,流云姐姐,和我们一起去逸清宗住吧!好不好嘛?”温粲宁轻轻晃着她的手臂撒着娇。
想到自己眼下兜里确实一个子儿也没有,看着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晓流云犹豫了一瞬只好应了下来。
“太好了!走吧,我们回逸清宗!”温粲宁偷偷回头冲他哥使了个眼色。
亓晗看着自己一脸期待求夸奖的妹妹,无奈地笑笑,抱着双臂,回了个大拇指。
润城地势西高东低,炎江自西向东流过润城南部,而逸清宗正地处润城西部十里处的泊山。泊山炎江相依,山水相逢,灵气汇聚,正宜修身养性,寻仙问道。
虽说舟山派因为掌门兼任国师之位而在靖国名望与日俱增,在近几十年来已经成为了天下修者默认的第一大派,但势力主要还是集中在景京和临舟山,而逸清宗以其背靠润城,凭借雄厚的财力,逐渐成为了江南第一大派,中原第二大派。
和雾漼山庄的只修心法,不限法器不同,逸清宗门内弟子三千,大多修剑道。
晓流云跟随亓晗温粲宁二人上山这一路,看到的众多逸清宗弟子几乎人人腰间佩剑,亓晗的寒云刀在一众修者中倒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在景京和他的接触中,亓晗并未显露过多招式功力,虽然勉强排除了舟山派术法,但晓流云至今也看不出他到底师从何人,功力如何。
行至半山腰处,房屋始现。竹林掩映间,四方建筑错落有致。碧瓦白墙,房屋乍看和寻常山门并无不同。
细看便可发现四面叠角飞檐上,脊兽复杂不一,斗拱的颜色、雀替的雕琢,都是精心安排,屋顶上铺的实是各色琉璃瓦,雕梁画栋,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金光,熠熠生辉。
晓流云虽从未参与过房屋建筑相关的活动,但仅从外观上,只需和雾漼山庄的小瓦房简单比较一番,便可知晓建造这么大片的精致雅筑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这逸清宗的富贵可见一斑。
在山上的四方建筑间兜兜转转,复行数百步后,三人来到了一处隐蔽的院落,这里离其他建筑都有些距离,人烟稀少,倒是个清净又雅致的居所。
还未入院,晓流云便被风中夹杂着的淡淡花香吸引了。
甫入院门,一树晴雪,洁白无瑕。
山风轻拂过,梨花雨落,似春日飘雪,正是一派“三春已暮桃李伤,棠梨花白蔓菁黄”的景象。
亓晗走到树下,转过身来,望向“雪”中的晓流云,恰好碰上她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