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灵敏地动了动。
“这么大的尸臭味需要贴这么近闻吗?”亓晗觉得每次开口都是煎熬。
“不是尸臭,是一股淡淡的香。”晓流云像小动物般到处嗅了嗅,最终确定了这股香味正是死了的“柳正安”身上传出的,不过已经快散去了。
“香味?怎么可能?这具尸体验尸的时候就已经发臭了,仵作也没闻出有别的味道。”亓晗觉得晓流云是在装腔作势,故弄玄虚。
“我确定,所以我们得去趟香料铺。”晓流云话音刚落,便转身出了门。
亓晗不得不将信将疑地跟上。
两人到了景京最大的吴记香料铺,这里的香料种类数不胜数,亓晗实在不知道晓流云能怎么查出那股所谓的香味的来源。
“掌柜的,你们这有没有什么香,闻起来像‘初冬的新雪’?”晓流云迈进门槛,走到柜台前,认真地问。
亓晗听了这话越发觉得他找的帮手好像不太靠谱。
店里的掌柜是个中年男子,听了这个描述,满脸疑惑,额头的皱纹都拧巴起来,问道:“姑娘,您在跟我开玩笑吗?且不说‘初冬’还是‘深冬’,这‘雪’哪里有味道啊?”
“那你们店里一共有多少种香?可否给我闻闻?”晓流云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真诚。
那掌柜上下打量着晓流云,看这姑娘一身素衣薄裙,不像是有钱的主,犹豫起来。
“我们家是景京最大的香料铺,店里的香这少说也有几百上千种,你就算鼻子受得了,要想准确找出其中一种,也得闻上个几天几夜。”
亓晗看穿了掌柜的心思,虽然不确定晓流云是否有真本事,但她自上而下表现出来的自信好像可以让自己先暂且相信她,于是从腰间解下钱袋子,扔到桌面上,“她要什么便给她,有任何需要,我付钱。”
掌柜瞥见亓晗的衣着和腰间的刀,撇了撇嘴,转身去拿香了。
晓流云看着桌上鼓鼓囊囊的荷包,心想,有钱真好。
掌柜把店里货架上的香一盒接着一盒地拿给晓流云,晓流云闻闻停停,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个时辰过去了,她的鼻子都要坏掉了,头一次发觉闻香好像还能折寿,也只闻过了不过五百种,还是没有任何那个香味的痕迹,她沮丧地趴在桌子上休息。
掌柜来来回回,累得出了一身汗,瘫坐在椅子上说:“不行了,姑娘,你真确定那香味是我们家的吗?”
“不确定。”晓流云干脆地回答。
“啊?那你还...”
“但你们不是景京最大的香料铺吗?”晓流云微笑着看向掌柜。
“是,但是...”
亓晗在一旁的椅子上拄着刀不小心睡着了,头一晃一晃的。
这时,从店内的一排排柜子深处走出一个模样精致的年轻女子,体型瘦削,步履平缓,身着月白锦缎长袄,袖口一对灵鸟刺绣环绕,头发全部束上去,发髻端正利索,一支木兰镶玉银簪嵌在其中,举手投足间,温婉清冽,气质脱俗。
掌柜见了这女子,连忙起身拱手,“东家。”
亓晗一下惊醒,和晓流云双双抬头看了过去。
吴老板向掌柜点头示意,然后看向晓流云,“这位姑娘,可否再描述一下你想要的香?”
“初冬的新雪。”晓流云莫名觉得事情有了转机。
吴老板温和一笑,“姑娘这形容,倒是很别致。”
然后转身走向身后的一排柜子,拿起了最左边的一盒香,放到桌上,推给晓流云,“姑娘,试试这个。”
晓流云拿起这枚温润清透的玉盒,上面刻着“雪未销”三个字,打开盒子,轻轻嗅了嗅,清幽的梅花香味扑鼻而来,配着淡淡的晚香玉,柔软而清雅,好似一片雪花慢慢凝结,缓缓飘落,点点梅花盛放枝头,凛风袭来,梅香涌动。
“这是梅香?太浓了,不是我要找的新雪。”晓流云摇了摇头。
吴老板笑了笑,取出一粒香丸,放入旁边的微微燃着的香炉中,“姑娘暂且等一会,一刻钟之后,再下定论也不迟。”
温软又清冽的香气从香炉中飘出来,比刚刚晓流云从盒中闻到的香气要更加淡雅一些,过了不一会,吴老板便将香炉熄灭了,并示意晓流云再耐心等一下。
大约过了半刻钟,香味越来越淡,逐渐变得更加清冷,像走在雪后的松林,寂静无声。
晓流云在屋内来回踱步,四处嗅嗅,这香味越来越...越来越和死者身上的气味相像,但似乎略有不同。
“姑娘,现在这味道,如何?”
“是雪,和我想找的那个味道有九分相似,但我闻到的那个味道比这香更寡淡生硬一些,所以像新雪,可能是我闻到那个味道时实在是过了太久,又掺杂了其他气味,早已变了吧。”晓流云叹了口气。
“不会的,如果是我们家这款香,即使混杂了其他不好的气味,它内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