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睡过头……嗯……没事。”一行人在附近找了家奶茶店,暂时停歇。终于在顾以逸打了第33个电话之后,林蓦接了。
电话那头,林蓦的声音平静,毫无波澜。若是此刻让言蹊听见,就能知道,平静的表面压抑着厚重的情绪。
太沉重,反而理智占了上风。
“蓦哥说让我们去玩,他家有点事情。”挂了电话之后,顾以逸转述道。
“什么事不能提前说,让我们白白等这么久……”唐遇咋舌,不满意地吐槽道。
九点的比赛,林蓦八点起的,五一放假林昌平非要他回老宅去住几天,说是太久没见。
说不过老人家,想着老宅在晴山区,离比赛场地也近,他答应了。
早上林昌平去打太极了,保姆出去买菜了,家里没人,门铃响,他边擦着头发边去开门。
白色毛巾遮住视线,低着头只看见那人拎包的手,食指骨节处微微的疤痕,是不小心被钉子划到的。
他一下扯掉了毛巾,才看清那个人,却像是受到巨大的打击,被钉在原地。
“小蓦?”那人似也很震惊,微颤着音小心翼翼地问。
说话的正是当年说走就走没半分留恋的林敏,林蓦的妈妈。将近五年没见,没有联系没有消息,林蓦翻遍了全城,也没找到她的踪影。
可今天她却突然出现了,像是无数个早晨,她晨跑完敲门,小男孩哒哒地跑去开门一般。
呵!
他苦笑,扭头进门,后面紧接着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他觉得喉咙干涩,跑去茶几上找水喝,女人又急促不安地追着他说。
“我……我找你爷爷有点事情。”
“……”好久不见的人,见面就是这种感觉吗?
明明满心期待,终究会被彼此眼底的生疏给伤到,变得不知所措。
“嗯,他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如果等不及,您可以打电话给他。”林蓦微微颔首,毕恭毕敬地说。
他什么也没问,就像对待一个普通客人一般,礼貌从容。
可林敏却当即掉下了眼泪,看着他上楼的高大背影,哭出了声音。
“对不起小蓦。”带着哭腔,她对那个被她抛下的儿子道歉。
林蓦脚步一顿。
还是没办法不在意啊。
“是妈妈对不起你,我……我当时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想忘掉这一切,重新开始……”她哽咽着,茶几上余烟袅袅,一杯热茶放凉了,她也还是没能停止哭泣。
林蓦听得头疼。
“你跟着你爸爸,至少在物质上他不会亏待你,你能够得到好的教育……”她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又说道。
是这样吗?
他想笑笑,可却扯不出一丝表情,喉咙也是堵的,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久,林昌平回来了,对眼前的这一幕也是十分惊讶。
支开林蓦,书房内,林老震慑的眼神直逼林敏,质问道:“不是答应过我不见他?”女人也没半分后退,只是擦干净眼泪,淡淡道:“这只是个意外。”
她这次过来,是来找林昌平借钱的,前几天拜访他不在家,于是拖到了节假日,而意外碰到了她的儿子。
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林老,我这次来,是想向您借点钱。”林敏抛开杂念,开门见山地说。
林昌平坐在沙发上,对此并不意外,只示意她说完。
“我女儿生病了,不及时动手术的话,就有生命危险,我们现在很难凑到那么多钱,所以……我……”说到后来,似是太难过,她声音都哽咽着。
林昌平微微叹了口气,很难察觉。
“……能不能看在我把小蓦养到八岁的份儿上,帮帮我们。”她终于擦干净眼泪,朝老人微微鞠躬。
林老终于起身去拿支票,利落地写完交给她,老人的背有些驮了,可说话还是中气十足掷地有声:“以后别让蓦儿看见你。”
“好。”她答应。
“谢谢您,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走时,林敏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微笑着感谢林老。
她一口一个“我们”,应该是过得很幸福吧。
门外的林蓦,微微苦笑,紧握着茶杯,似是要把它捏碎,手腕上的红绳手链因过于用力而要挣断。
“小蓦?”开门后,林敏诧异又不安的叫道。
“所以这就是原因吗?”越过她,林蓦看向里面那位老人家,苦涩地开口。
他自欺欺人地想,是因为林昌平的阻挠吧,所以这几年,她才一直没来看他,也没半分消息。
“……”林老没有说话。
林敏却叹了口气,狠下心来讲:“不是的,当年离开我拿了你爷爷一笔钱,条件是以后不见你。我需要新的生活,你也需要更好的环境,妈妈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