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晚安。”
刚到十点,林蓦把她送到了家门口,黑暗笼罩夜色,冬天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
道别后,小姑娘又叫住了他。
“林蓦,生日快乐。”小姑娘轻轻地说,像是怕惊扰了藏起来的星,但还是泛起了阵阵涟漪。
他此刻想回头,看看她的眼睛,但还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晓,然后立马离开。
他怕自己动摇。
这晚林蓦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一夜无梦。言蹊本来也是坐车易困的体质,回家也是倒床就睡。
但有两个人,却彻夜难眠。徐放听到董雅萱讲的,震惊到失语。他的父亲是在一次工程事故中出事的,虽然捡回一条命,但腿没保住。
家里主要劳动力没了,顶梁柱塌了,母亲整天以泪洗面,他的童年从那一刻终止,他开始好好读书,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并非喜欢,只是他的至亲告诉他,“读书,才有出路”。
回学校的路上,董雅萱试探地跟他讲,一些言蹊的事情。状似无意地提到,她爸爸的事情,见他没排斥,讲得更加详细。
“言蹊其实也很可怜的,他爸爸在她很小就去世了。”董雅萱叹惋开头。
“……”看着窗外不断移动的树木,他沉默。
“他爸爸是一个工程师,搞建筑的,就临川现在的市标建筑就是他爸爸负责的。不过后来在工地上出事了,据说是画的图纸出了差错,房子建了一半就塌了。死伤了很多人,他爸爸也是在这场事故里去世的。”董雅萱讲得很仔细,时不时还叹一口气。
“‘临川古镇重启工程’”徐放说出一个名词。
“是的,班长你也知道啊。当时好像举市轰动,我们临川本来就是旅游城市,但气候不好常年下雨,古镇都被破坏了。小时候我还去参观过呢,可惜这个计划还没成型,就没了。现在那个地方被当作不详之地,也没人愿意去。”董雅萱知道的很清楚,她妈妈在市政工作,很多事情,已经是饭桌上的谈资了。
她把一切言蹊的事情掩去,只说这个地方怎么怎么样,徐放也很聪明,肯定能立马想到,言蹊爸爸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一个人。而言蹊,又是怎样的虚伪。
开学她一提到言蹊的名字,她妈妈就想到了,这是她前同事言励荣,的孩子。
于是把当年故事悉数讲来,什么死得死伤得伤,到最后还因为言励荣这个人死无对证,连基本赔款都没承担。别人家庭破碎无处哭诉,他们倒是立马搬家,乐得逍遥。
董雅萱听得愤愤不平,仿佛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是自己。
但她没撕破脸。
言蹊长得好看,一起走出去多有面子,别人都说是“一中新晋美女天团”呢。
直到后来她扇了自己一巴掌,她彻底怒了。第二天找人去堵言蹊,可惜林蓦就站在教室门口,对她说了三个字“别惹她”。
然后手揣在口袋里,吊儿郎当地走了,全程都没看她一眼。
那一刻,她想把言蹊撕碎的心都有了。
明明她成绩也不赖,但老师还是看不见她,她活泼开朗跟每个人交朋友,言蹊天天端着架子周围人还总是围着她转,啦啦队她费尽口水才进去,言蹊却弃之敝履。
每一个人都站在她那边,是因为不知道她的本来面目吧。
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朵盛世白莲花!
首先要告诉,这个班上最有发言权的人,徐放。看起来他很震惊,董雅萱很满意。
呵呵,每天装作高傲得不得了,实际上连爸爸都没有,装什么装,她阴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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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班长你也别太伤心了,言蹊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脚踏两只船的。她只是没人教而已。
董雅萱终于切到了正题,扭头真诚地看着徐放说。
陈年旧事被年轻的面孔重新说了出来,老一辈拼命掩藏的事情,终究耐不住无数片雪花堆积,乍然崩塌,露出真相。
“我知道的。”徐放淡淡回答。
但其实,他跟言蹊有关系吗?
没有吧。
他也不清楚了。
第二天,学校贴吧被几篇文章刷爆了,《震惊!原来她竟然是这样的人》,《有图有真相,一中惊现“纯情”小白花》,《闺蜜爆料,忍不下去了!》。
本来大家还沉浸在运动会的余韵里,无心学习,突然一夜之间冒出这么刺激的八卦,一群人叽叽喳喳,隔着网线嚯嚯哈嘿。
“看这脸就是个心机biao。”
“可怜几个大帅哥了……”
“那个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小小的手机屏幕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呈现。唐遇看见时,恨不得掀桌隔着网线把这些人揪出来揍一顿。
还是同桌告诉她,有大料了。她吃着薯片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