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定义一个温柔的人,骨子里的谦卑和善解人意?
说实话,对于言蹊,她的温柔是向太阳借的一束光,用所有待人接物的温柔,去换来一人的不可能的平安。
在深沉的暮色中,即使等不来天光乍现,也愿有璀璨霓虹照亮他回家的路。
一早,杨薇还没回家,打了个电话回来,声音略显疲倦。
“言言,起了吗?”
“……嗯”手机贴在耳朵上,言蹊极不情愿地,好不容易吐出来了一个字。
“别睡了待会儿迟到了,待会儿在路上自己买点吃的。妈妈今天也回不去了,午饭也自己解决啊,玄关抽屉那儿有……”
“……”
“言蹊!”
“啊!我醒了,我真的醒了。”言蹊突然坐起来,头发凌乱抱着被子,对着电话点头。
“抽屉里有钥匙跟钱,晚上我就回来了。”
“好的,妈妈。你待会儿也要休息一下。”
挂完电话,言蹊立马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才六点半。
出了小区门,发现外面几条街出乎意料的热闹。
热气腾腾的早餐店,路上卖馄饨卖油条的小车,还有爷爷奶奶们在路边,直接售卖自家的水果蔬菜。
遇到个走路蹒跚的老奶奶提着篮子,掉了个土豆,言蹊顺手捡起来放到她篮子了,不留痕迹悄无声息。
林蓦今天难得起了个大早,准确来说是一夜没睡。
这个人的时间挺奇怪的,跟正常人差了一整个半球。或许是初中养成的习惯吧,白天跟着他们混网吧,翘课睡觉。晚上了无睡意,开始通宵看书。
钟嘉有时调侃他:“嘿,林蓦,又折腾一晚上了?”
“滚,老子搞学习。”
钟嘉转头不要脸地问顾以逸,“学习是谁,你见过?漂亮吗。”
然后等林蓦真的在年级榜上出现后,钟嘉双眼都直了,怀疑每天打游戏眼色乌青抿着嘴角骂他菜的一批的那人,不是林蓦。
“你他妈,还真在搞学习啊!”
林蓦又是一笑,拍了拍钟嘉的头,像是哄儿子的。
“不是,诶!你这事儿做得太阴险了吧。”
钟嘉气不顺,觉得凭什么都是打游戏,人游戏打得牛逼就算了,说学习就真的学习,还上年级榜了。
“随便学学,晚上睡不着。上榜还真没想到,看来我还挺厉害?”
林蓦拖长了语调,蛮不在乎地吐露了“心声”。
最后,钟嘉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屑。这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只能忍。
后来钟嘉也尝试了晚上去看看书,发现光是扭曲的字母就足够催眠了,那货是为什么能睡不着!
他放弃了,做个乖巧的认清自己的学渣也不容易。
“嗯,就是这样。”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钟嘉就安心地继续睡觉了。
于是初中就这么过来了,林蓦不费劲地考上了一中,钟嘉在一整个暑假的沉沦后,被他老爸强行送去了部队,当兵历练。
不该开始的交情,最后,以一个平淡又真实的结局划上句号。想来人生大多事情也是如此,轰轰烈烈地开始,不以惨淡落幕就是强求,没有遗憾才是最好。
言蹊买了几个小笼包,一杯豆浆,去教室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在默背单词。
回到座位,找了本小说,就着故事里男女主撕心裂肺的争吵下饭。
林蓦进来的时候,小姑娘一个人坐在窗边,眼神专注,腮帮子鼓着,像个偷吃胡萝卜的兔子。
他走过去,言蹊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影,抬头一看。
男孩子的白衬衫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拎着一袋小笼包。
初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校服外套被他搭在肩上,整个人柔和而美好。
“本来打算赔你精神损失费的,看来你可能不需要这个。不过…….”林蓦指了下小笼包,然后从裤子口袋掏出了一个真知棒。
“不过可不能欺负小朋友。”
放下棒棒糖,林蓦笑了一下,弯了下腰,让小姑娘看到他诚恳的眼神。伸手揉了揉言蹊的头,然后转身准备出去。
“咳,咳。”
言蹊被一口老血呛到了,真美色误人。一时之间,连这是林蓦那个烦人精都忘记了。拍了拍自己的脸,把糖丢到昨天那个零食袋子里。
过了一会儿,董雅萱来了。看了眼言蹊,没说话。空气一下冷到了极点,不自觉地,言蹊挺直了腰背。
说实话,要是再过几天还是这个状态,她可能就要直接挑明说了。做不成朋友,同学之间,也没必要拉起警戒线吧。
早自习之前,林蓦踩着点回来了。那袋小笼包辗转到了顾以逸手里,顾以逸一口一个,边吃还边问林蓦:
“不过后来你怎么哄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