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在父亲的催促声下起床洗漱,下楼时正巧看见缺了一块的楼梯,以及在一边面露不安的负责人。
“真是抱歉,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这块楼梯好像是被老鼠啃坏了,我们会尽快修好的。”
负责人这么说,但是显然他自己都不相信,年末的气温不高,就算是室内也只是比外面暖一点,远没有让人满头大汗的夸张程度。
我想起昨夜,再看楼梯间的缺口,一时间也有点心虚。
“是的吗,这里的老鼠好厉害啊。”
我毫无感情的说到,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此话一出,我本来是应和,但是负责人却猛然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然后脸上一幅欲言又止和一言难尽。我露出虚假的笑容。
“麻烦让一让好吗。”
“好、好的,这位客人,还请您多注意安全。”
显然我是被当作了一个好骗的傻瓜了,我有苦难说,总不能辩解那其实不是老鼠咬的,其实是妖怪一类的?会更加的奇怪好吧。
我有些生气的吃着父亲拿过来的早餐,思考着要不然写一份匿名信给那个拿看白痴目光看着我的负责人,好好的恐吓一下他,就在我良心隐隐作痛的时候,父亲冷不丁地开口。
“瑛子,不喜欢吃就不要勉强了,看你那难看的表情,真是碍眼。”
我一愣,看着父亲皱着的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出这一番话,然后我面前的早饭就被父亲拿走了,没来得及挽留,就看见父亲立即拿来了一串丸子。我看见丸子的一瞬间脸止不住抽了一下,然后我就看见了父亲将丸子塞到了我的手上。
可能是父亲觉得我表情的微变是因为喜欢吃,但是实际上是因为这丸子勾起了我昨夜糟糕的回忆。在父亲有些期待的目光下我咬上了丸子,虽然丸子一如既往的味道,但是我嘴里因为回忆而有点发酸。
就在我心中叫苦的时候,父亲突然笑了。
“贪吃鬼。”
他小声哼了一下,我看着这个古板的中年人的笑容,突然福至心灵,悟了。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晚饭,我那宛如赴死般的塞饭让父亲觉得愧疚?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随即三两下就囫囵吃掉了丸子,因为吃的有点快我噎住了。
“淑女一点。”
在父亲的抱怨声中我抢过一旁杯子咕噜一大口,才像是活过来了,但是我的身心因为这一杯凉水而不再暖和。
“我知道了。”
我敷衍的点点头,我几乎很少和父亲相处,实在是有点不习惯。
结束了这个令我浑身在不自在的早餐,父亲提出要去松山城踩点。
“可是,那在胜山山顶,要爬山,我不想两天都去爬山啊,吃不消啊。”
我抗议着,但是抗议无效,父亲拖着我一起去了,并且在路上听了一顿数落,无非是我竟然连这样的一点小事都吃不了苦,现在在这里叫苦不已,好像是他亏待了我一样,要知道他和哥哥在家从小制纸都没有我这样抱怨过。
我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那当然是因为哥哥总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撒娇啊,一撒娇母亲就会想办法让哥哥去休息,虽然累,但是吃的也多,至于父亲连带着他自己的说辞,我才不管,那个时候我有没有出生,我不知道,才不想管。
等到我气喘吁吁的跟在健步如飞的父亲的身后,看见那大天守连接着复数小天守的连立式建筑时,我简直眼含热泪。
终于到了,我的腿已经发软了,要不是父亲还在身边,我真想直接瘫坐在地上。
但是就在要进入里面观光的时候,父亲好像很激动,当即抛下了我向着远处被包围着的一行人走去。我瞧着感觉有一个人影颇为眼熟。
“等等我爸爸。”
我没空想太多,父亲几乎是小跑过去的,我只能紧随其后,今天穿着的和服都感觉有点厚了,我喘着粗气想到。
“...真巧啊社长,鄙人是蛭谷和纸的传人,这位是小女瑛子。”
我刚刚追到父亲身后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以及站在我面前不远处的社长,倒也算是一个长相周正的中年人,比父亲要好得多,但是我总觉得这位社长的目光粘腻,有种爬虫类的感觉。
“是吗,真是稀奇,下一任传承人是这位女士吗,很荣幸见到你。”
中年社长伸出手,我看着父亲脸上不算太好的表情,在这位社长意味深长的笑容中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也很荣幸见到您...社长,但是我并不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对方打断。
“哦呜,年纪可真...小呢,制纸很幸苦吧,你的手都有点粗糙了,女孩子要好好保护双手才是。”
我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摸了一把,我感觉自己都要吐出来,我别过脸,对着父亲露出嫌弃和求助的目光,但是父亲却只是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然后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