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此闹事,拿捏老板,她生意没法做,那定将是全墨城女子的损失。”
“自……自然,我绝不外扬。”赵思一时之间也被落云严肃的神态唬住了,颤颤地道,“落云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落云微微一笑,这幅冷酷的面庞上难得有生动的表情:“赵小姐似乎忘记落云是做什么的了。这两个词放我身上都不甚准确,过奖了。”
“起码这是我眼中的你。况且,你还救过我两命呢。”
落云诧异,圆眼瞪得更大了些:“赵小姐此话怎讲?”
赵思温柔地笑起来,媚眼弯成两道好看的弧线:“那晚在罗府堂上,你逆罗辅相之命,并未对我动手,这是一命;在辛府,你也救过我呢。”
辛府?
落云闻言,想起某天似乎是有在辛府的池边救过一位小姐来着。只是自己在外替罗回翎办事,总该隐藏身份,不免会在身上或是脸上加些胎记、伤疤之类的伪装,可竟然被她认了出来,看来自己伪装的技艺还是该多加强。
虽然被认出,但如今面前这位小姐的态度不清,否认自己与辛府有过联系还是必要的。
“那晚之事,落云说到做到,只是本分。至于辛府之事,落云并无印象,应是小姐记错了。”
她既然矢口否认,那自己也没有理由继续深究为难她。赵思了然,只淡淡岔开话题道:“那晚我都替你捏了把冷汗。我从没见过哪个手下,会如落云姑娘你这般果敢,竟会当众反抗主子的命令。”
落云低头,语气淡然:“辅相并非真心想要伤您,不过是气急,一时逞能称快罢了。”
沉默了一会儿,赵思似是想起什么,突然说道:“那位云玦君,我倒是第一次见。”
夜色下的那双眼睛看似温柔亲切,实则冷漠黑暗。落云一想起那个笑面虎,心底便升起一股寒意。不知她此时提起颜云玦有何意,落云只沉默着不接话。
赵思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往下说着:“我平日里不甚从爹爹嘴里听过他颜家,在官场上应该是户清白人家。但他的名字在墨城这些小姐们口中,可是被常常提起、众人皆知的。”
她说着便笑起来,意味不明:“众人皆传那云玦君为人谦和有礼,好一个翩翩少年郎。身形纤长,长得也颇为俊秀,叫人看一眼就忘不了。尤其是那双眼睛,眼波生花,看谁都是一副深情样,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被他所迷呢。那晚亲眼见着了,果真是名不虚传。”
落云边惊讶于当晚那番剑拔弩张的危急情形下,处在风暴中心的赵小姐竟还有心情看俊俏公子,那晚颜云玦的模样竟也边在她脑海里不自觉地显现出来。
好看是好看,迷人是迷人,论谦和有礼,总之人前的样子是做足了。但那传闻间多情的眼眸里,自有一层帘帐,叫人看不清他的内心。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更何况,如大多数朝堂之人一样,此人说一做二的虚伪本事,也是厉害得很。她那日可是见识得透透的。
“唉,只是可惜……”赵思的语气带着遗憾和无奈急转直下,“可惜颜家多故。听闻他们家世代为官,颜家之主本是御史大夫,为人清廉刚正,深受先帝喜爱。上天不公,颜家突遭横祸,府内上下竟一夜之间被大火烧得干净。云玦君自幼便和当今圣上玩得好,听说那晚两个人偷摸着跑出去玩,谁也没告诉,他才躲过了灭门之灾,留了一命。”
落云没想到颜云玦竟有这般凄惨身世,他受当今圣上之恩得了个封君,倒也不叫人意外了。
“出事之时,云玦君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那日之后,他便搬离原来的颜府旧址,另选一地修葺府邸。日日饮酒作乐,寻欢问柳,再无往前的聪慧劲儿。自那以后,他也不愿别人叫他本名,对外自称‘云玦’,大家也都喊他‘云玦君’了。他的本名我倒喜欢得很,一听就记住了,叫‘颜瑾瑜’——怀瑾握瑜,如玉谦良,纯洁无瑕。”
赵思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奇地问道:“落云姑娘,你的名字我也喜欢得很,感觉甚是有意境,可是本名?”
落云摇头,只道:“落云年幼时便已离亲,辗转奔波多处,本名早已忘却。”
赵思眼中露出些许心酸:“那这名字可是自己起的?”
落云细不可察地点点头,不愿多说。赵思看出她的不情愿,笑着道:“思思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起你和云玦君名字中都带个‘云’字,突然间好奇罢了。若这名皆为自己所起,你们倒也有缘。”
敲门声突然响起,落云开门,一个罗府小厮拱手道:“辅相让你去一趟总管处。”
这是东西到了。落云回身,向赵思行了一个屈膝礼:“辅相有找,落云便先告退了。小姐好生歇息,有任何需要,差人找我便是。”
“好。”赵思也起身行礼,“今日得亏落云姑娘同我闲聊,思思舒心许多。落云姑娘若平日无事,还请多往我这走走,助我解解烦闷之苦。”
落云应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