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厅二楼的洗手间传出清新剂的味道,有人拎包走进,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人停下脚步,靠在了栏杆处。
闫亚思出来时便看到对面的人。
穿着黑色衬衫的人半靠身后的扶栏,单手拿着手机滑动,他的眉眼虽然低垂,整个人散发出的疏离意味似乎写着生人勿近。
闫亚思是认识他这副面孔的,毕竟是孔秦岳的朋友。她犹豫了一下该不该打招呼,可抬头看到他有些冷淡的神情,还是决定直接离开。
预想不到的声音响在她的耳侧。
“闫亚思?”
闫亚思疑惑回头,很快换上笑容:“你好。”
成池走近几步,在她面前保持一定距离站立。
闫亚思视线微抬,看到他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的喉结轮廓分明。
她抬手捋了下耳侧的发丝,语调柔缓:“有什么事吗?”
成池不紧不慢地收起手机,定睛看向她:“自己丢了东西应该自己去找,不是去麻烦别人。”
闫亚思表情微愣。
“说别人偷了你的项链之前,最好拿出证据。”成池眼底布着散漫的情绪,可话音里外的意思满是警示,“还是需要我帮你报警,或者请个律师?”
闫亚思抿了抿唇:“那你怎么肯定不是她偷的?”
“不懂谁主张谁举证?”成池想到了什么,语气忽然变轻,“你如果只把心思放在孔秦岳身上,最好还是多学些法律保护自己。”
闫亚思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了孔秦岳,但她不想和比自己懂得多的人争辩是非对错,尤其是他和孔秦岳关系不一般。
闫亚思正想着怎么应付过话题,听到成池说。
“你真想找回那条项链,最好报警去查。”成池向前一步,看着闫亚思半退,语气平淡,“但如果你继续纠缠她们。”
闫亚思抬眸,对上成池深不见底的双眼。
明明看不出什么残忍和玩味,可他带给她的压迫感,是她平时接触那些公子哥时都不会有的体会。
“珍惜你跟着孔秦岳能得到好处的日子。”成池说完,没有多留一个眼神,越过她径直向前走。
过了片刻,闫亚思回到座位上,自认为的委屈情绪忽然表露出来。
“怎么了?”孔秦岳看了她一眼,眼睛又回到手机上。
闫亚思侧过身对着孔秦岳,嘴唇张了张,几秒后问:“你和成池关系很好吗?”
“还不错。”孔秦岳解释的时候依旧看着手机,“高中同学,那时候经常一起玩。”
闫亚思咬着唇,又问:“他家里很有钱吗?”
孔秦岳闻声,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旁边,随后点头:“和我能玩到一起的人,你觉得呢?”
不等闫亚思再出声,孔秦岳放下手机:“你问这个做什么,很好奇他吗?”
闫亚思听出孔秦岳微变的语气,有些低眉顺眼:“对不起,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朋友,我怕我在他们面前说错话,会让他们不高兴。”
孔秦岳听了后,拉住闫亚思的手,微勾起唇角:“在我身边不用在意太多。”
闫亚思的笑容仅露出两秒,在孔秦岳重新低头后收起。
很明显,她想要听到的不仅仅是“在他身边”。
闫亚思抬头看向成池所在的位置,又想起那时他所提到的人和事,忽闪的眼睫是不易猜透的想法。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段随忙着应付自家母亲大人的夺命call。
“我真跟成池在一起呢,他也真的去洗手间了,等等他回来我让他跟您说话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吗,您急什么。”
段随扶额,看到成池出现时感激涕零:“他来了,我让他跟你说!”
成池接过电话:“伯母好。”
段随贴上去想听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没想到成池断断续续“嗯”了几声,看了一眼段随把手机还给了他。
段随瞪着眼睛看了看已经结束通话的界面,抬头问:“不是,她问了你什么你就回答嗯?而且怎么就挂了?”
成池坐在吧台前,语气随意:“伯母让我学习不要太累,多注意休息,有时间去找她吃饭。”
“?”段随无法接受,“没提我?”
成池撑着头:“没有。”
段随顿时感觉心口被压了千斤重,刚想抒发一下情绪,又想起来在成池离开前想问的事情。
“不过你今天为什么答应孔秦岳出来?”段随打量着成池的侧脸,很想把他的想法看透,“来了没说几句又分开坐。”
成池:“没看到他身边的人吗?”
“啊,你是说?”段随后知后觉,“他带的那个女生是他……”
段随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可他不是喜欢那高中小孩吗,怎么又找了一个。”
成池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