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确实是好消息,两人达成共识,水到渠成走到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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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奶奶的电话打来,时殷才回过神来。
彼时,谢言初已经替她贴好创可贴,正拆开袜子往她脚上套,她忙将脚缩回来,将手机往他手上一递,夺过鞋袜穿起来。
谢言初看着她泛红的耳垂,不自觉嘴角微提,同时手指快速滑过通话键,点开扬声器,又递她面前。
“奶奶。”语气亲昵,时殷眼眸瞬间扬起笑意。
她本意是让他先接电话来着。
自从两人在老人面前摊牌后,时殷就发现奶奶似乎更加喜欢她的孙女婿,每每看到他心情都好了不少,脸色也日渐红润。
陈淑的声音压不住的愉悦,“殷殷呀,奶奶看到言初发的照片了,你们真是太般配了,果然就是要这么帅的孙女婿才配得上我的殷殷。”
寂静的车内,陈淑的声音在扬声器的作用下格外大声,被夸赞的某人正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盯着她。
时殷系鞋带的动作差点混乱,慌忙开口:“奶奶!开着免提呢!”
习惯性撒娇的语调像颗小石子投进某人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言初,也听着呢,正好我找他有事。”
谢言初迅速应了声,关了免提,把手机贴到耳边,认真听起来。
“言初,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年纪大了,也就这么一桩心事未了,人人说她乖巧懂事,可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自己不想做的事,怎么强迫也无济于事,因为我的缘故,她做出了选择,我也算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可不要让我老太太失望呀。”
谢言初恭敬回道:“那是自然,奶奶,您放心。”
陈兰继续说:“虽说日子仓促,可礼数该有的还是不能少,晚上我们两家庆祝一下。”
谢言初应下来,又问了几句陈兰的身体状况,哄得陈兰心花怒放轻快地挂了电话,最后时殷都没来得及说上话。
随后谢言初将时殷送回了小区门口,她要换身衣服再去工作室。
回到家,时殷换下衣服,正欲掏出结婚证放好,却发现属于她那本,谢言初忘记还给她了。
适时手机屏幕亮起,时殷点开消息。
【谢言初:结婚证落在我这了,我就顺便一起保管了。
配图是一张保险柜的照片,层层叠叠的文件袋上红色的结婚证格外显眼。
只是结婚证,用得着放保险柜嘛,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也无所谓。
这东西放哪都行。
时殷回了句:嗯,都行。
屏幕上弹出另外的消息。
【师父:几点到工作室,来了个新物件,你应该会感兴趣。
【时殷秒回:十分钟。
关掉屏幕,时殷迅速收拾好,出门时换上平时常穿的鞋子,却发现有些咯脚后跟,又换回了早上谢言初买的那双,看了眼鞋码,竟是比她平时的还大半码。
难怪包了创可贴,也不咯脚后跟。
知道她的鞋码并不奇怪,只要想知道,随意在时家问个佣人都能打听到。
可如此体贴入微的考虑,在她意料之外。
好细腻的心思,好可怖的观察力。
商人惯会俘获人心。
时殷不禁思索,合作结束后,她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半响,时殷摘下右手的婚戒,搁在鞋柜上,起身出门。
时殷师父的工作室步行十分钟就能到,时殷大学是央美的美术系,圈内小有名气的新生代画家,却在一次展览后痴迷于漆器,毕业后拜师漆器修复大师陈往门下,成了他的关门弟子,一直学艺到现在。
时殷到时,陈往正拿着在扫描仪在对着工作台上的盒子在操作。
时殷放好包,接过扫描仪,边扫描边细细端详起来,这是个黑金色的妆奁盒子。
从盒面上镶嵌的金片图样边缘有些翘起,盒面和盒神细细的爬满裂缝,不大,但密集,好几处都能看到内里的胎木。
只一眼她就想到那年在博物馆一眼万年,让她从此走上漆器修复研究的这条路的漆器——羽人飞凤花鸟纹金银平脱漆背铜镜。
唐代漆器的典型代表,与之齐名的还有鸾衔绶金银平脱镜,去年陈往受邀到陕西博物馆时,特意让她去观摩。
由于年代久远,往往真品都会被博物馆收藏,鲜少有收藏家送来修复。
“金银平脱工艺。”陈往拿着打印好的文件,开口。
作为都城乃至全国闻名的大师,陈往工作室多的是排队修复的漆器陶瓷,以至于好友牵线将物件送过来插队时,他还有些恼怒,可看到实物后确大吃一惊。
金银平脱工艺的物件自唐代禁止制作后一直保留至今的也没见过多少,更难说可以亲自修复一件了。
当然修复难度也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