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打开结婚照,调整角度拍了张照,发在家族群。
“谢谢。”时殷有些诧异,感叹他的细心。
原来他在门口打电话,是为了这个。
“看看有没伤口,有的话处理一下。”他说着,顺手将两本结婚证放进大衣兜,接过鞋盒,把脱下的高跟鞋放进去,“后跟这里有点红,应该是出血了。”
时殷掀起一点裙摆,果然白润的后脚跟上都有两个磨出来的红色口子,正丝丝渗血。
奇怪,但她不怎么觉得疼。
“还好,不是很疼。”
谢言初看着她圆润的脚趾被高跟鞋压得泛红,后跟处两个伤口更是瞩目,红白对比,好不明显,低沉声音响起“还流着血,怎么不疼?”
时殷双脚踩在车内的地毯上,被他这么注视着,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抓了下地板。
“碘伏,你自己能消嘛?”
谢言初不知从哪里变了瓶碘伏出来,右手还捏着包棉签。
时殷接过蘸好碘伏的棉签确犯了难,将脚堂而皇之地抬到膝盖上可不是淑女的做法。
更何况是在新婚老公面前。
她还是要点面子的。
想着她就踮起脚,低下去擦,而后又抬起换棉签,又低下去,又擦。
漆器修复师的职业病,任何细微的擦拭,动作都极其轻缓细致。
看着她上上下下的动作。
谢言初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来帮你吧。”
说罢,他迅速将棉签和碘酒塞到她手里,随后大手握起她的小腿,又转向脚心往上提了提。
从时殷方向看,她的脚像踩在他手上,带着薄茧的手源源不断地往她的脚传送热量。
谢言初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没感觉到痛感,她的脚几乎都冻僵了。
“我自己来吧。”时殷后知后觉的羞耻感返上来,耳垂有些发热。
她用力想把脚抽回,却被男人止住。
“别动。”语气和动作都不容拒绝。
时殷只好作罢,任由他动作。
因着看得更清楚,谢言初几乎整个人俯近她这边,时殷鼻息间全是男人身上清冷的雪松味。
在冷凌的初雪天里,更添一份寒意,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距离感。
可这样的人,正伏低身子,像是在对她俯首称臣。
忽的场景闪回,时殷想起两人初见时,谢言初一身矜贵得体的黑色西装,禁欲又带着上位者的压迫,嗓音磁性悦耳:“隐婚,互不干涉工作,这是时小姐的条件吧。”
被人说中心事,时殷不禁心口一跳,抬眼对上男人黑亮的双眸。
“时小姐,我是个商人,追求最高效率内的最大利益。”
时殷抿了口红酒,示意他继续说。
“你我都到了适婚的年龄,这两年都城世家中皆知,我们被逼得有多紧。”
这个确实是有传闻,时家四小姐和谢家大少爷两人的抗婚事件数也数不过来,时殷被奶奶训斥之时也偶有耳闻,甚至有时因为他的对比,时殷还能少听些唠叨。
某种程度上,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时殷不动声色:“所以呢?”
“所以,你我可以合作,合作结婚。”谢言初云淡风轻的表情像是在说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
时殷呼吸一滞,自从奶奶病后,她确实想过假结婚,人选未定。
谢言初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俗话说,无奸不商。
他以最快的速度成长为谢氏集团董事长,运筹帷幄的本事以及其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时殷非常清楚和这样的人谈合作谋利益,风险系数过高,她反驳道“但,我可以选合作对象。”
谢言初神色微动,似是早已看出她的心思,淡淡开口:“时老太太上周病重,这个才是你结婚的主要原因。”
时殷有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明令禁止不许外传的。”
“人人皆知时四小姐深入简出,不问公司,一心扑在漆器修复事业中,连圈内宴会也甚少参加,若此时突然找了个不想干的人结婚,时老太太会相信?”
与聪明人说聪明话,商人的博弈就是用核心利益打动对方。
见她愣住。
谢言初乘胜追击:“时谢两家是世家,长辈之间十分熟络,你哥哥更是我商业上的盟友,两家聚会中你我也见过几次面,据我所知,时四小姐也从来不曾参加过什么其他的宴会。”
时殷捏着高脚杯的手紧了紧,眼前的男人神色真诚,徐徐道来的话语无不透漏着“除了我,没有更好的人选”的意思。
她有些不爽,谢言初太过游刃有余的语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但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时殷饮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