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虽未当场应下,却显然意动,第二日便召了顾挽澜入宫。
庆元帝定是和顾挽澜说了什么,以至于他甚至还可以完好无损、大摇大摆坐进了顾挽澜出宫后的马车。
所以,他今日心情算得上不错。
可这份好心情显然持续不了多久。
顾挽澜一把揪住了萧隼的衣襟,将他连拖带拽,拉扯到众人面前。
“看好了,这个男人,便是昨夜事情的罪魁祸首。”
“众人皆知,我已为人妻。无论为公为私,他故意半夜而来,行暧昧之举,完全枉顾我的个人名声和世俗伦理。”
“你们先前心里怎么议论我的,不妨都骂出来,骂到他的头上,我便可将一切既往不咎。”
“若是骂得好了,骂得精准了,我顾挽澜还重重有赏!”
众人目瞪口呆。
萧隼更是没料到事情是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知道他昨日所为,会影响顾挽澜的名声,但是他也知道顾挽澜并不是会在乎这种事情的人,若是在意,那更好,那他便可顺势直接娶了她!
顾挽澜揪住他衣襟的手,用的劲有些大,还有几缕他的头发也被缠绕进了顾挽澜的手掌之中,头皮之上传来一阵细密的麻意。
想起昨夜崔珏的那张脸,萧隼下意识放轻了声音,示弱道,“挽澜,我昨夜只是想在被抓入宫之前,见你一面,没想要你夫君和大家误会……”
“你说了不算。”
“?”
萧隼正欲抬头,“啪”地一声,一株烂叶子直接被人糊到了他脸上。
“不知廉耻的男人!便是在别个□□面前都要卖弄风骚!不要脸!”
尖锐的叫骂声随之而来。
萧隼被骂得一愣,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又是一颗鸡蛋砸到了他的脑门之上。
“男人不自爱!以后没人爱!”
“知不知道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仗着你是男人,随意毁人名声是要逼人去死么!”
“这就是杀人凶手!”
“伤风败俗的男人才该被拉去浸猪笼沉塘!凭什么这种事只有女人才会被审判!”
“老娘受够了!怀不上孩子还不是你们男人不行!都怪老娘头上!去死啊!”
众人越骂越激愤,尤其是那些本来为了看热闹而凑过来的妇人们。这一刻,她们已经无暇去在乎,是不是骂得狠了就有可能获得奖赏,更多地,她们想到了那些曾遇到过的,只因为自己是女子,便遭受到的不公待遇。
明明众人骂得是萧隼。
可顾宝珠却感觉自己的脸也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脸颊上火辣一片,疼得厉害。
她起先并不觉得自己去质问、去审判顾挽澜有什么错。
若不是她行为不端、四处招惹,又怎么闹出这般丑事。
这是她十几年来、身为高门贵女被教育的道理。
可这一刻,包裹在群情激奋的指责声中,她好像有些不确定了……
眼看萧隼的脸越来越黑,身上越来越狼狈,顾挽澜见好就收,抬脚拦在了萧隼的身前。
“行了,到此为止。”
像是一场美梦被人突然戳破,众人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只红着脸不停喘着粗气,仍旧瞪着顾挽澜身后的萧隼,亦或是透过他,在瞪向别的什么人。
“如此,我和他、我与诸位的私人恩怨业已结清。”
顾挽澜轻笑了一声,又从袖中掏出了手帕,转过身,颇有些装模作样地替萧隼清理他发丝上的鸡蛋粘液。
“只是,于公,他乃柔兰王族,柔兰送来大夏的质子,而我,幼年曾去过柔兰,故而被陛下钦点要代表大夏,好好招待这位贵客。昨夜这位贵客失了入宫的腰牌,这才找到了我的府上。”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醒过神来,纷纷弃了手中的作案工具。
如今她们已经完全不在乎这柔兰男人半夜来找顾挽澜到底是于公还是于私,只知道——
天呐!
她们刚刚居然如此辱骂羞辱一国殿下!
岂不是犯了杀头大罪!
带头的大婶脸上更是一片刷白,她正欲下跪求情,就又被顾挽澜伸手给搀了起来,“柔兰殿下此次自知理亏,并不会责罚于大家。”
“你说对吧?殿下。”
顾挽澜扭头看向萧隼,眼中含笑。
萧隼清理头发的动作一顿,他抬眼,明晃晃地在顾挽澜眼中看到了威胁之意。
他知道她还在生气,甚至于,是多方面的气。
萧隼抿了抿唇,点头。
“此次确是本王之过,本王受了,与众位无关。”
顾挽澜轻笑出声,“你们看,没事了,他不计较。不过——”
顾挽澜伸手,替大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