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口子,心开始软了几分,虽然是个男子,这等皮肉之苦也已够他受的,她也不必在伤口上撒盐了。
她边敷药边忍不住问道:“你今天……”
“你说什么?”他只顾着忍痛,没注意听她的话。
“你今天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鲁王?”
他虽听见,只是安静趴着,没回答。
她见他不说话,又说:“如果你说了实情,鲁王也许还会体谅你,就不会有这么重的刑罚了。”
他笑了笑说:“那你那天又为什么没有把我推下山坡去呢?”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中的动作随之停了下来,呆了半晌,嘴里才说:“什么?”
“那天你犹犹豫豫,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却迟迟不愿下手,又是为了什么?”说着他转过头来笑着看她。
她面红耳赤,不敢与他那萧飒不羁的目光对视,最深藏的心思原来早被人看穿,确实难堪羞涩。
“你不肯下手,是因为不愿意趁人之危,还是因为怕伤害人命?”
她低头沉思,当然是两者都有,但若真说出来,他怎么会信?他的思想里早早就印着掩碧村里人说的话,认定她是个妖女,只会害人不会帮人,即便是救了人也一定有卑鄙的目的,不是出自善意。
她在一开始就已经放弃了替自己辩解,即使到今日,也不打算让他对她改观。“我是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你识破了反而于自己不利,不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我当然不会冒险。”
他听后笑了起来,又重新趴了回去,“还算你有点聪明,这才是真正的求生之道,鲁莽行事的后果是蠢人预想不到的!”
她最恨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心里一厌恶,手也狠了起来,往他那血红的伤口上重重一按,疼得他大叫一声!
“你做什么?”他龇牙咧嘴地责问道。
伍永和憋住笑,有理有据地胡说八道起来:“王统领息怒,这药若是不到内部肌理是不管用的,必得用力将它擦进去才行!”
“那也不用使那么大的劲?”
“要想好得快,劲得用得大,您饱读诗书难道没听过?”
他鼓着一肚子的气,不好此刻撒出来,只能忍着疼,说:“尽量轻点!”
他没发现伍永和在背后的偷笑,“是,王统领您领兵打仗的人,才不怕这一点子疼呢!”
他才不受这种假意的奉承,“一点子疼?哪天有机会也让你试试,看看是否是一点子?”
“我哪有您这种体魄,那么粗的鞭子打下来,还能喘气,也算是一条好汉了!”她说得自己都想笑。
他不理会她的讥讽,只说正事:“我当然可以向鲁王道出实情,说是受了你的趁机敲诈不得不放人,以目前的军事情况,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可一旦战事结束,你无可用之处了,怕是要了你的小命也是有可能的!”
伍永和这会儿笑不出来了,他说的当然是真的,连自己重用的手下犯了一点点错误都能说罚就罚,毫不留情,鲁王的威严作风她今日已亲眼目睹了。
“因为我的交换条件他就要杀人?我并不占人便宜,只不过是一个公平交易罢了,好歹我替你们做了那么多,他也不吃亏呀。”
王竹君叹了口气说:“我待在鲁王身边多年,对他的脾性和做事手法最清楚不过,他平生最恨受人胁迫相要,即便是丢了脑袋,也不会受那一丁点强迫,尤其是不如他的人,若是让他知道连你这么个小不点都敢跟他讨价还价,非把你折成两段不可!”
她心惊后怕之余,却有些安慰,这样看来,这鲁王也未必能够夺得大余的皇权,真正的勇者英雄不会只知道刚直而不懂得转圜服软,能屈能伸才是智者之慧,他再有勇有谋,没有帝王的心术,也坐不了那驾驭天下的宝座。
“你在想什么?”面对一阵沉默,他忍不住回头看她,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她收起自己那飞出去老远的思想和禁不住流露出来的笑意,继续替他上药,“没有什么,替自己的死里逃生庆幸而已。”
“你应该庆幸的是我没有对你以怨报德,不论什么目的,看在你没有推我下山的份上,才没有向鲁王举报这件事,也算还了你这份恩吧!”
“这么说,你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了?”
“难道不是?”
“我只觉得你喜欢有仇必报。”
王竹君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
她又想起一件事来,“你之前跟鲁王说的交换俘虏的事,是真的么?”
王竹君想也不想便答:“当然不是。”
她目瞪口呆,“这么说你真是欺骗他们的?”
“若是真有什么交换俘虏的事,还等得到你来提出这个条件?自然是我编出来的。”
伍永和只觉又惊又险,这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当着鲁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