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率先打破僵局,放下扁担,走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伍永和猜想这年轻男人定是马嫂嫂的丈夫了,而那对较年老的夫妇应该是她的公公婆婆。她上前行了个礼,“这位是马大哥吧?”
男人看她和王竹君,一个婉丽清秀,一个仪表堂堂,也不像个坏人的模样,即便是入室劫财看她们两个的扮相比自己还整齐呢,谁会劫个穷过自身的人家?于是态度略略缓和了些,又问道:“你怎知我姓马?你们为何会在我家?”
伍永和缓缓说道:“今天我们正在采药回家的途中,恰好碰到马嫂嫂胎动厉害,疼痛不已,就把她送回家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马大哥放下心防,拱了个手说:“有劳二位了!”
马大娘一听是自己儿媳妇出了事,着急问道:“秀兰她胎动了?这才七个月,怎么回事?”
马大爷也在一旁着急,“是啊,秀兰和孩子没什么事吧?”
王竹君见她们如此逼问,赶紧走到伍永和身前,说:“三位莫心急,马嫂嫂的胎因为出现了早产的迹象,需要接生,正好伍姑娘是位大夫,本着医仁医德的职责就帮她接生了……”
话还没说完,马大娘便忍不住急急插了话,“秀兰生啦?是男是女?定是个儿子吧?上次苗姨婆看了她的肚子说肯定是个小子!”
马大哥听说媳妇生了,比谁都要兴奋,“秀兰真的生了?她在哪?我儿子在哪?让我看看!”说着要往屋子里跑。
伍永和叫住了他:“马大哥!你听我说……”
忽然屋内传来马嫂嫂的声音,“救命……来人呀……”
在场的一伙人一听见马秀兰的声音,全都跑进屋子,屋子不见人,又冲进房内,看到马秀兰虚脱无力的样子,正要爬下床去。
马大哥上前扶着她,“秀兰,你怎么样了?”
马大娘眼睛尖,发现儿媳妇的肚子比之前扁了许多,应该是生了,但左看右看,房里就这么点大,怎么也不见自己的孙子,稀里糊涂地问:“秀兰,你已经生了吗?孩子呢?上哪去了?”
马嫂嫂这时拉着伍永和,急忙问道:“姑娘,你不是说我和孩子只能保一个的吗?为什么我还会醒来?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她泪水狂流,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伍永和忐忑的心情如被万人踩踏过,自己该如何告诉她,她的孩子已经被自己亲手扼杀了。“马嫂嫂……当时情况危急,你的气血不足以供养胎儿,如若不即时将胎儿打掉,你会有性命之虞……”
马嫂嫂不等她说完,早已泪如泉涌,嚎啕大叫起来:“你杀了我的孩子?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马嫂嫂,你和孩子我只能救得了一个……如果保下那孩子,你会死的!”
她狠狠地抓着伍永和不肯放,眼神里放着仇人的凶光,“我说过的……我说要保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马家一家人听到这,也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马大娘比谁都要激动,捶胸又捶肚,大哭个不已,“我的孙儿哟……你怎么那么短命,还没见了世面就一命呜呼了,我的孙儿哟……”说完又拥过去抱着儿媳妇搂在一块哭。
伍永和看着她们哀哀欲绝的样子,自己也难受,蹲下安慰着:“马嫂嫂,你别伤心了。”
马嫂嫂不听也不理,只推开她,眼里都是恨,伤心骂道:“你这个杀人凶手!我究竟跟你有什么仇恨,值得你要这样拿我孩子的命?你还我孩子的命来!”
马大哥在一旁也恼怒成了恨,平白无故的来了两个不认识的人,把他儿子给恶狠狠地杀了,叫他怎么不怒?他大吼一声:“装腔作势的混账歹徒!杀人偿命,你既杀了我儿子,我就拿你的命!”说着抓起房里的一张板凳就举起,要朝伍永和砸去!
王竹君一个脚步就挡在她面前,手臂一挥便将那板凳甩到地上去,“有话好好说,不能动手!”
马大爷见王竹君有些身手,自己不能不帮儿子,加上孙儿没了,悲愤交加,顺手拿着一把剪子就冲上去!大不了拼了这条老命,活了大半辈子,还怕一个小伙子不成?
王竹君身子一回旋,脚一飞踢,那马大爷手里的剪子瞬间飞出去老远。“你们做什么!真想要杀人么?”
马大爷愣了一下,知道拿他没辙,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伤人家什么,一泄气,索性坐在地上跟着大哭大闹,做个可怜人吧!
房内一下变成了个惨兮兮的空间,哭的哭,骂的骂,闹的闹。如果马家的人个个身手不凡武功了得,王竹君还可以豁出全部力量来抵抗,流血割肉也不怕,可偏偏都是几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是动武也不行,又不甘心活活挨打,真是叫他气郁为难!
马大哥指着王竹君,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们……你们到我家来,杀了我的儿子,还动手打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