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所不知,这几日郡主吃不下睡不好,几位大夫又无法可医,都只是开了药方,药效却不明显,急得奴婢日夜焦心,如今听姑娘说得头头是道,想是有七八分把握,看来郡主得佑,奴婢怎能不拜?”
“钩玉姑娘莫急,我先开个方子,而后再给郡主以针刺疗法,不知郡主可否受用?”
郡主应承道:“就照伍姑娘你说的办吧。”
伍永和即到案几上写了方子,交予钩玉姑娘,吩咐煎了分两次服下,服药之前不再进食,钩玉一一交给其他婢女去办。
而后伍永和取出针灸器具,往郡主的中脘、内关、足三里刺入,以和胃止痛,另取梁门、天枢各直刺一寸,以消食化滞。
钩玉在一旁看着,想帮忙却无从下手,又不敢打扰,只能在一边耐心侯着。虽已经开始信任伍永和这个年少无名的丫头,可心内依然有只小鼓在砰砰直敲,不是没有忧虑的,且打发出去探听消息的人还没回来,伍永和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什么品性的人一概不知,真是五味杂陈!
她趁着伍永和针刺的间歇,试探地询问道:“伍姑娘莫嫌我这个外行愚笨,只不知您开的方子与其他大夫有何不同呢?”
伍永和边替郡主进针,边回答道:“有部分相同,也有不同,其中一部分也是保和丸的方剂,只是去了茯苓、半夏、陈皮和连翘,合用小承气汤以通腑行气通便,另外我还酌加了催吐的药物,这也是整付方子的关键所在。”
“催吐药物,这是什么道理?郡主已经吃的够少,再吐出东西来,岂不是更加严重了?”
“郡主因饮食内有毒性残留,需先排毒解毒至要紧,加之饮食停聚,肠胃无法畅通,医理中有一法日:‘提壶揭盖’,糟粕不下行,只因上顶不留气,与我们平日里倒茶其实原理相似,要想能倒出茶来,需先揭开盖子漏些缝隙,茶水便会源源通畅。这里运用催吐之法,上通则下行,一吐一泄不仅不加重病势,还能贯通机体,导邪外出。”
“原来如此!”郡主禁不住大赞,“还有这样一种原理,显得我们粗浅了。”
“郡主说笑了,您本不是行内人,不明白其中道理也是常事。”
钩玉又问:“姑娘针刺的这几个穴位也是催吐的么?”
“这几个穴位有止痛的,也有消食的,只是暂且缓解症状,辅助治疗,真正祛除病源的还是服用的药方子。”
“多亏伍姑娘费心了!”
“不费心,到时我再另开一张方子,是祛毒化毒的,需等郡主服用之前那个方子的药物以后,把积食排出,肠胃理顺了再吃一些容易消化且富有营养的食物,待身体逐渐恢复再缓缓服下,以达到祛净身体残留毒性,又不伤身的目的。”
不多时,下人们已将药物煎好呈上,钩玉听说忙往房外去接,恰好碰见打发出去的人得了消息回来。钩玉捧着药,想了一想,拉着那人往小院外走,离的远了些,才问道:“怎么样了?”
“姑娘一吩咐,小的立刻就去打听了,有找过伍永和看病的,也有没看过的,问了好多些人!”
钩玉急问:“他们都说什么了?”
“有的说伍永和是个活菩萨,有的说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拯救穷人的,还有的说她其实不是人,是杏子坡上一棵杏树结的果,因为感念村民的种植爱护,化成人形来报恩……”
钩玉一听更摸不着头脑了,“怎么都是些神啊鬼啊的,就没有个正经人说正经话的吗?”
打听的那人想了想才说:“都说她乐善好施,不仅人长得俊俏清丽,连心也是珍珠似的圆润纯洁,没有尖尖儿的坏心思,医术高明,收的诊费又低,有时见人家困难了,还免费施医赠药。”以为自己说完了,又想起什么,“哦对,还有一个说亏了伍永和她没有提前进棺材的人。”
钩玉听了放下一大半的心,又问:“她家是什么人家?底子清白干净吗?”
“说是务农耕地的,家境简单清白,父母早亡,从小跟着叔叔婶婶生活。”
与伍永和先前说的不差,钩玉这才有了底,手里捧着的药瞬间也觉得轻了些,“你先去忙吧,我把药端给郡主服下。”
那人答应着去了。
屋里这边,郡主正与伍永和闲聊着,不知不觉都忘了身体不适的感觉,只好奇地问道:“伍姑娘,还未知你今年芳龄?”
伍永和不敢随意走动,只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服侍,答道:“民女今年十五岁。”
“这样年轻!”郡主看她稚嫩的脸庞和声音,猜到年纪不大,只没想过是这个岁数!
“蒙郡主不嫌弃民女幼稚无知,是民女之福。”
“我大你五岁,论起长幼来,还得喊你一声伍妹妹呢!”
伍永和低头,“民女不敢,草民身份怎配与郡主妄称姐妹!”
郡主微微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如今身处民间,草民又如何,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