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味道,不刺鼻,但是很独特,我忍不住说:“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炸药的味道?”
他眯着眼睛威胁:“你是说我脾气暴躁吗?”
“不敢不敢……”我有些怂地缩了缩脖子,他被这个动作逗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后来每逢身边有涂过硫磺皂的人走过,我的心都会漏掉一拍。
那几日班上流行用本子画格子,以圈叉为棋子比拼五子棋。
我和丁卯在旁边厮杀,眼看我就要五子连珠了,杜康抓起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堵住了我的阴谋。
我觉得自己的棋艺受到了挑衅,终于在连着输了23盘,废了一个本子之后开始怀疑自己的技艺。
丁卯上节课因为我死活不走无奈坐到我的位置上去,疯狂传纸条让杜康赶紧两叉堵住我,让我下节课就滚回老巢。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缠着他要继续下,杜康睥睨了我一眼说,困了,到此结束。
我气结:“再来一局,就一局。”
“你太菜了,没意思”
“我这次肯定能赢,让我来,输了我叫你哥行了吧”
于是我顶着连败24局的战绩和新认的哥哥光荣滚回了老巢。
说实话对着这样一张脸我生不起来什么气,不知道是胜负欲还是就想和他多沾染点关系。
虽然他说话很少,一张嘴就几欲把人噎死,但我果然对纯粹又斯文的气质毫无招架力。
王君暴燥地骂了我一顿,让我快滚去写题。
我被按着写了两个晚自习的练习册,晚上回到宿舍泡脚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抛物线。
杨倩倩站在宿舍中间的脚盆里讲述她和杜康的相知相识。
之前去初三楼层“交际”的时候对杜康略有耳闻,基本没有清醒的时候。
据她所说是自己趴在四楼窗户边上喝水时不小心将水洒了下去,而这时候三楼的杜康刚好探出脑袋,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她讲述的故事是欢喜冤家现在终于又天降缘分的双向奔赴剧情,语间眼中还带着几分得意。
这几分得意我瞬间就明了是什么意思了。
我平时油腔滑调张嘴就口吐莲花,但是在这种时候却没有张嘴辩驳的勇气,我不敢开口反驳她故事中的逻辑漏洞和语言问题,也不敢像她那样得意的说出自己对他的那一点点兴起。
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那么广阔,不知道现在好好读书我会见到整个市最好的学生,会在北京看到错综复杂的地铁,在国庆和三十万人等红旗升起。
和一个卷裤腿的太妹喜欢上同一个男孩我便害怕的在课上也盯着桌子一动不动。
我怕她,怕她丰富的人脉,怕她嘴里的狂言,怕她随便找个高年级哥哥就能把我在校门口揍一顿。那些每到周末就提着钢管在校门口晃悠的人出现在眼前,我害怕了。
于是我开始自顾着安慰自己说没关系,这天底下斯斯文文的帅哥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我大人有大量,就成全她吧,爱情是毒性未知的野果,我这种天生脆弱的人不适合靠近,让杨倩倩去品尝酸甜吧。
就这样自欺欺人地将自己的卑微和懦弱掩盖,反正在我心里这件事就像是柳树上偷偷发了个新芽又被悄悄掰掉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只说服我自己,那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可当我看到杨倩倩拿着题专门绕过半个教室去问他,他睡觉的时候故意逗弄他,心里还是会有一个想法冒出来:为什么不是我?
他虽然看起来性情冷淡,但倒也不会随意发火,只是安安静静的睡觉。
我心中那个看起来理性的想法不断告诫自己,不要过分靠近他。
这几天靠着地理优势,我们的关系也略有好转,他和我说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十几岁的孩子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只
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一件新奇的事情,于是有人试探有人模仿。当然也有人在这条不被大人允许的新奇之路上得到了真爱之神的眷顾。
但我这个人运气差的要命,在操场边散步,一颗球飞过来就是七拐八歪也会落在我的脑袋上,小概率事件我一律不敢碰,尤其是这种决定权不在我手里不是我蒙着头努力就能成功的事情更是敬而远之。
王君对班主任的承诺还在我头顶压着我,我觉得心里冒的那一点芽也要被压下去了。
只是上课的时候会瞄到他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熟睡,头发看起来绒绒的,就像一只小猫窝在那里。
秋天这边时令的水果还蛮多的,走读的他总是会带一些吃的回来。
于是他在教室的活动就变成了:吃——睡——吃。
不知道是不是坐在侧面比较隐蔽,也可能是艺高人胆大,他从来不管上课下课,饿了就吃,吃了就睡。从来没有被老师揪住过。
下午第一节的政治课,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