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三善真人时,村民都是真情实感的。
也不是说钟良对三善真人的爱戴之心不是真情实感,只不过当中掺和了一些对未知的不安。
三善真人走到钟良面前。
他慈笑道:“阿良,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你阿爹了。”
三善真人把红叶村村民的名字全记住了,也是他们感动的原因之一,钟良扯出一个笑:“他是我阿爹,我照顾阿爹天经地义。”
他动容:“倒是真人您,与我们无亲无故,对我们那么好,既给我们看病,又给我们药。”
“举手之劳罢了。”
三善真人和蔼地拍了拍他。
跟随三善真人到红叶村的道士齐齐向红叶村村民行礼。
在此期间,贺岁安、祁不砚都没有出现,他们待在钟良阿爹所住小木屋旁边的树屋上,这是钟良平时住的,方便照顾人。
住在树屋能听到小木屋的任何动静,钟良住里面听阿爹会不会不舒服。贺岁安他们今天待里面,是为了听三善真人说话。
贺岁安将自己耳朵贴在树墙上,聚精会神地听。
她听到有人进小木屋里了。
祁不砚坐在树屋中间。
毒蛊绕着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主人冷落自己太久了,它们想到祁不砚面前多爬动爬动。
这些毒蛊一出现在祁不砚身边,贺岁安会跟他拉开距离。
她就是怕虫,即使目前适应了它们的存在,也尝试着触碰它们了,但贺岁安看不得一下子出现太多虫子,会不由自主避开。
毒蛊有灵性。
它们很少往贺岁安身上凑。
可它们会凑近炼、养自己出来的主人,无论主人在别人眼中如何,它们天生会亲近主人。
红蛇依旧高傲地蜷躺在角落里面,黑蛇就在离贺岁安几步之远的地方爬来爬去,却没爬向她。
祁不砚看了一眼毒蛊,又看了一眼离他远远的贺岁安。
少女几乎要趴到树墙跟了。
他喂蛊的心思少了点。
毒蛊争先恐后想得到祁不砚的喂食,他垂了垂眼,扔几条有毒性的野虫到地上,是今早从树上随便抓的,毒蛊很快吃完了。
毒蛊也吃虫的。
炼蛊就是把一
些虫子放到一起,最后能活下来的才会成为蛊,不少成为毒蛊的虫爱吃毒虫。
祁不砚似无意地曲指叩了几下其中一只蛊,其他还想挤上来的毒蛊立刻默默地掉头爬走。
眨眼的功夫,树屋没蛊了。
他用茶水洗手。
“你听到了什么?”祁不砚洗完手,随手拿起贺岁安刚用过的一张帕子来擦掉上面的茶水。
贺岁安是把他们的话全听了,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听。
要是在安静的晚上,住在这间树屋是能清楚地听到小木屋的动静,今天情况有所不同,红叶村村民也在说话,有点嘈杂。
坐在树屋中间的祁不砚无法听清小木屋的动静。
尽管他猜到三善真人下一步会做什么,但听听也无妨。
祁不砚喜欢听贺岁安说话。
就是莫名地喜欢听。
大概是因为他养的那些蛊都无法开口说话,如今养的是人。
贺岁安听到的是三善真人先对钟良阿爹嘘寒问暖一阵,再把脉,把脉时见到老人的手腕有伤便问了一句,钟良找借口瞒了过去。
由于钟良从不撒谎,对他没戒心、又不懂蛊的三善真人信了,确认脉象无异,又贴心嘱咐。
钟良一个劲儿应是。
最后,三善真人说明天会带一些合适的补药过来给钟良阿爹,他认为就算病好了,这段时间也还要吃一点药,调养好身子。
祁不砚听完没什么反应。
不出他所料。
贺岁安见祁不砚身边没那么多毒蛊了,这才走过去。
祁不砚的手被温热的茶水洗得泛红,皮肤白中透粉,随意地搁在木桌上,指尖垂在桌边。
今天没戴护腕,割腕的伤不会好那么快,能少戴护腕尽量少戴,否则会压着那处伤口,手腕便在因没了束缚而宽松的靛青色袖摆中若隐若现。
蝴蝶银链垂在手腕侧边突起的那一块骨头上面。
贺岁安弯下腰看他伤口。
新伤叠着旧伤。
原本会很漂亮的一截手腕满是无法消去的疤痕。
这几天,贺岁安都会给祁不砚上药,尚未结痂、还有些血肉外翻的伤口才没显得那么狰狞。
“还疼么?”除了给他上药,她不敢乱碰伤口。
祁不砚:“尚可。”
怎么可能。
贺岁安不信,他另一只手腕有清晨刚划出来的伤,今天是给钟良阿爹体内续命蛊喂血的第三天,在三善真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