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你对本太子有恩，理应获得赏赐。有没有想好要什么？”杨恒问。
晏灵殊喜道：“回太子殿下，民妇想要一座宅院，有个容身之所。”
无论在哪，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是最具安全感的。
杨恒点头，这要求不过分，怕就怕纪兰音不知分寸胡乱开口，或者一无所求。只要她有所求便好解决。
“你余生不常伴青灯古佛了？”
面对杨恒的疑问，晏灵殊心虚道：“民妇想过了，诵经念佛并非一定要入尼姑庵。民妇今后要生活，得找活干，得赚银子。进了尼姑庵就不方便入世了。况且民妇身边还有瑕儿，她还要嫁人，民妇也不能拖累了她。不过民妇会在家中设佛堂，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地做一个小老百姓，望殿下赐予民妇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晏灵殊态度诚恳。
“重新开始”四个字更是暗示杨恒，过去的纪兰音过去了，不留恋皇室尊荣，没有半点歪心思。她永不会出现在杨恒甚至任何皇室中人的面前。
纪兰音倒是识趣。杨恒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作为太子，平日受到的教导都是往帝王方向去的，心胸自然不会狭隘，目光也没那么短浅。
加上爱惜自己的羽毛，杨恒没有理由对付纪兰音一个弱女子。或者说，纪兰音还不够资格让他愿意为之染上污点。
蝼蚁罢了。
“除了宅院，本太子再赐你白银和绸缎，作为你日后的依靠。”
人家把整个家族的底蕴都上交朝廷了，杨恒自觉不能太吝啬。
晏灵殊叩首谢恩，“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仁慈，实乃百姓之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杨恒神情淡淡，其实心情格外舒坦。
就算知道是马屁，换成谁都还是愿意听的。能让别人拍你马屁，证明你有本事啊。
还有“百姓之福”这个词，隐隐表明了纪兰音对太子前程的一个美好祝愿。
杨恒看着下面的纪兰音，忽觉她是一个玲珑聪慧的人儿，说话规规矩矩，却总能恰到好处，让人听着舒心。
离开行馆前，晏灵殊去见了太子妃。
太子妃被杨恒禁足在一间屋子里。
屋子很昏暗，暗无天日的，但太子妃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面对晏灵殊的到来，半点不意外。
“你……是不是认识我？”晏灵殊迟疑着问。
两人只是立场不同，实际并无仇怨，需要到指对方于死地的地步吗？
外加太子妃看她的眼神，总让晏灵殊莫名有种对方认识自己的感觉。
太子妃不说话，哪怕晏灵殊问了很多遍，她还是不说话。
直到晏灵殊准备离开，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太子妃才说：“我一定会杀了你。”
晏灵殊顿时后脊梁骨毛毛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过几天，杨恒正式打道回京了，留下一封信给到南城的地方官，信中有照拂纪兰音之意，让她挑选宅院，一应费用由朝廷承担。
晏灵殊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望着弄堂里的新宅院，轻声感慨道：“太子殿下是个聪明人。”
瑕儿不解，“主子为何这么说？”
晏灵殊笑笑不语。
新宅院的出资以及赏赐的银两绸缎是朝廷承担的，不是杨恒自掏腰包。杨恒的做法很聪明。
他没有隐瞒自己碰到纪兰音的事，并对纪兰音的安排如实上报。
博得了仁爱的好名声的同时，又避免有心人拿他与纪兰音做文章，给他们泼脏水。
另外，他没损失一个铜板。
对纪兰音来说也是有好处的，朝廷怎么着都会照拂她一二。至少南城的地方官那边太子打过招呼。
当然前提是纪兰音踏踏实实的，别作死。
没办法的，这里是皇权至上的年代，没有公平可言。
普通老百姓的生存之道就是规规矩矩，有多少本事办多少事，别本事没有还想挑战金字塔顶端的势力。
反正想让杨泓血债血偿，以晏灵殊目前的能力她办不到。
好在委托者的心愿是报复杨泓和顾锦华，没具体说明报复的程度。
当然了，纪家被杨泓买凶灭门的事是不可能公之于众的。
皇家不允许流出这种丑闻，所以照拂纪兰音的理由，对外用的是纪兰音救了太子。
对内，只朝中核心人员知道真相。
晏灵殊在新家安顿下来，去官府重新办理户籍。
自己的银两还剩余些，加上朝廷赏赐的，大多存进了钱庄。这些东西足够纪兰音衣食无忧过完下半辈子了。
不过晏灵殊还是每天练习刺绣，挑出好的作品拿去绣庄卖。收益不多，重在有事情做。
绣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