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明亮坚定的目光以及清澈的笑颜。
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样了……
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祁望接通,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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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水正在厨房做饭,蒋妈妈给她打下手。
她从外婆家搬回徐广国家后,便被徐广国要求做家务。买菜做饭、洗衣扫地,她一个十岁的小孩全都要做。
徐静水很快就做好了四菜一汤,蒋妈妈尝了几口,惊讶地看着她,口中对她夸赞不止,徐静水腼腆地笑了笑。
电话响起,是刘警官,说徐广国答应周一调解,请她上午八时准时到局里。
徐静水安静听着,轻声向刘警官道谢。
不一会又收到祁遇的短信:“事情解决了,安心。”她回信谢过祁遇。
想了想,她回放从书包里翻出祁望给她的名片。
看清上面的电话和地址后,拿起手机编辑短信。
徐静水咬着嘴唇思索着,手指在对话框写了又删,反复几次,终于下定决心发了出去。
手机迟迟没有收到回复,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自己也扑到床上,脸往被子里一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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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他坐在冰凉的长椅上,手肘撑在膝上,手指轻按太阳穴,双眼布满红血丝。
医生给祁祺下了病危通知书,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
抢救中三个字鲜红如血。
一对中年男女匆匆赶来,祁望偏头一看,眉头骤然拧起。
“医生怎么说?”中年男人问,声音威严。
“生命垂危。”祁望冷冷道。
一旁的女人落下泪来,男人低声安慰,扶着她在长椅坐下。
祁望立即起身,不愿靠近两人,心下愈发厌烦。
红灯熄灭。
三人齐齐看向医生。
“手术成功,但是病人还得在ICU住一段时间,观察情况。”
祁望松了口气,又细细问过医生手术情况、术后看护等情况,隔着玻璃窗远远望了眼祁祺。
女孩面色苍白,身上插满了管子。
祁望只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目光,竟是不敢再看。
他没再管身旁同样焦急张望的两人,径直离开了。
天已是大亮。
祁望在医院守了一夜,抬手看了眼手表,回家简单洗漱一番便去公司了。
李助在公寓留下等他,一上车便开始汇报今日工作安排。
祁望穿戴整齐清爽,面上看不出一夜未眠的疲惫。
李助一口气说完,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一事。
祁望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
李助讪笑一声,说:“祁总,徐家的事已经办妥了,徐广国收了钱,答应周一调解。”
祁望淡淡地嗯了一声,骨节分明地手在文件上签字。
走进公司,前台起身唤了声“祁总”,说:“这有一束给您的花……”
祁望皱眉。
前台忐忑。
收到指明送给祁望的花不是第一次,以往她们照祁望的意思,都拿去送员工或装饰环境了,不必报给祁望知晓。
只因今日送的花不似以前玫瑰一类,那卡片上的留言也有些特别,她便自作主张报给了祁望。
祁望转头看向前台上的花,是一束洋甘菊,他脚步顿住。
前台立马把花递到他眼前。
祁望随手翻开卡片——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字迹清秀。
看清上面的文字,他心中不由发笑,拧了许久的眉头也舒展开。
祁望接过花大步往办公室走。
前台和李助愣住,面面相觑。
今儿太阳打哪出来了?
祁望把花放在茶几上,那股清香还在怀中飘荡,心中的烦闷却奇迹地消散不少。
祁望看着眼前这一大束洋甘菊,花瓣上还浮着清澈的水珠。
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个品种的花。
想了想,他掏出工作手机,果不其然,满满当当的收件箱中夹杂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信息。
内容很短——
“祁先生,谢谢您。”用词十分礼貌。
祁望失笑,想起徐静水那双清亮的眼睛来。
时至今日,自己也不算食言。
于是把卡片收进了西装口袋,掏出手机给女孩回了信。
徐静水正在补这两天的作业,手机震动,看到来信人名字是“祁先生”。
那天存他手机号时,徐静水在备注“祁望”还是“祁先生”之间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选了“祁先生”。
自己与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