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直不吭声的周婷,这时也好奇地看着陈怡竹。
朱宵灯只是笑。
陈怡竹无人捧场很是没趣,只好在蔺桷那里寻找存在感:“小金鱼,你上哪所大学?”
“我的成绩哪里有得挑。”
陈怡竹一本正经地说:“这可不一定,有的人平时成绩一流,高考却发挥失常,你或许就是超常发挥的那一个呢。”
蔺桷做好了被陈怡竹讥讽的准备,岂知她竟会安慰人。像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偶尔也会怜悯穷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用自嘲来保卫自尊倒也还行。
陈怡竹作出人生导师的姿态:“像你这样的普通人,填志愿必须考虑毕业之后能不能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否则一旦社保断档,你就惨咯!”
蔺桷从来没有想过四五年之后的事,经陈怡竹提醒,她回忆起治疗合同里确实有不少限制。
“你看曹迩遐就很聪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早早明确了以后当老师,混到50岁一天也不会少活,划算。”陈怡竹继续点拨蔺桷。
蔺桷抓破脑袋也回忆不起来合同的细节。签字的关口,就算只让她活到30岁,她也能无条件接受。
“我完全忘了还有约束条件……”蔺桷咬着勺子道。
周婷“噗嗤”一下笑出声,吓了另外三人一小跳。共处一室以来的一个月,这是她们初次看见她露笑脸。
周婷望着三张震惊的脸,轻轻开口:“就连我这后醒的人,拿到都合同都反复地看了好几遍。”
“不愧是大企业家的女儿啊!”陈怡竹马屁精上身。
周婷收起笑容,压眉低声说:“你知道什么?”
陈怡竹一点也不生气,只盯着周婷抿嘴笑。
朱宵灯懒得理会她们神神秘秘的对话,转头对蔺桷说:“合同要求我们必须保证大学毕业之后要一直工作,不能失业,一失业就会相应地减少寿命。我看不如你跟我一起考香医大吧,进医院工作挺稳定的,不用整天担心被辞退。”
蔺桷几乎哭出来,像捉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握住朱宵灯的手,一个劲儿地点头。
陈怡竹气鼓了面颊:“小羊羔,你对小金鱼这么好,看得我都嫉妒了!”
周婷趁机讽刺:“因为别人不像你,逢人就打算盘。”
陈怡竹本想回驳,但她伸在半空中指向周婷的筷子戳到一半硬生生收了回来,直僵僵地划向面前的一只螃蟹,夹起来狠狠把蟹腿扯得七零八落。
蔺桷虽然不大喜欢陈怡竹这个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从她那里确实得到了不少有利于自己的信息,以后偶尔和她联系联系也没什么。
周婷尖着手指细细地剥虾壳:“你们两个报什么专业?”这话自然是问朱宵灯和蔺桷。
朱宵灯想了想:“我的成绩考临床应该没问题。”
蔺桷不知道临床是什么意思,也拉不下脸请教,还好陈怡竹话多,直接解开了她的谜团:“朱大医生,以后我看病就找你了!”
朱宵灯飞睨她一眼:“你老爸动动嘴皮子就能指派千军万马,再说你以后哪里需要看病,阿刻索给你白用了?”
“哈哈,算你反应快,看来阿刻索有提高智商的效果,你高考没问题了。”
蔺桷正暗自记下二人对话中有用的内容,不经意间余光扫到周婷,发现她死死地盯着自己,吓得她筷子都拿不稳了。
“你呢?”
蔺桷真的快被周婷烦死了,然而她带来的沉巨压迫感让自己无力抗拒:“我不知道,报个录取分数最低的专业吧。”
“嗯。”周婷结束了审讯。
之后的话题围绕她们签署的合同内容展开。
陈怡竹哀叹以后不能出国留学,朱宵灯也觉得以后不能生孩子是个遗憾。
蔺桷对一切都不在乎,不过听到生孩子这个话题一下想起了妈妈,她应该已经生下宝宝了吧?
四个女孩就这么多一句少一句地讨论着,直到凌晨一点才回病房休息。第二天清早,天还一片漆黑的时候,一个自称周婷叔叔的男人便来提着她的行李下了楼。
和三人握手告别之后,周婷上了一辆轿车,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陈怡竹扒着窗户说,那辆车能换来香国市市中心好几套房子。
换作以前,蔺桷会断准陈怡竹在吹牛,而现在她已对陈怡竹的眼光深信不疑。她羡慕道:“周婷好幸福啊。”
陈怡竹躺回床上:“那是自然,在这个社会上,有钱才是最重要的,谁都靠不住,只有钱靠得住。”
蔺桷和朱宵灯青春年少,对她老气横秋的话心有不屑,但联想到各自的父母,又觉得陈怡竹虽然说话俗气难听,却也不失一定的道理。
在结束治疗的最后三天,蔺桷很有点舍不得离开雀峡生命研究所了。
她喜欢这里不被喧嚣打扰的环境,也喜欢这里便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