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贷就成了他们生活中的头等大事。
朱政敏在五年前还是一名肿瘤科医生,他的业务能力在医院是出名了的强,在患者中也颇具口碑。
虽然挣的是血汗钱,但收入尚可负担妻子和一对双胞胎女儿的开销。如果继续专注临床工作,他早就评上教授了。
然而他始终有一个想法,就是继续钻研“阿刻索”。
“阿刻索”是他的母校香国市医科大学的邵雀峡教授,在三十年前研发的一种促进细胞高速代谢的激素。
邵教授和他的团队经过严格的四期临床药物试验之后,正式推出这款名为“阿刻索”的新药。
阿刻索是希腊神话中的医药之神,邵教授认为在满足一定的条件下,此药完全能够做到令患者死而复生,故而毫不谦虚地将其冠以“神”之名号。
简单来说,阿刻索可以在3至5天内让健康细胞替换全身的病变细胞。
对于不可再生细胞,它则能将残余健康细胞的代偿 ( 代偿,指由原器官的健全部分或其他器官代替补偿功能或结构发生病变的器官。)功能发挥到极致。
对于已经全部病变的器官,理论上只要能够找到匹配的捐献者即可。
除了遗传病外,它几乎可以治疗所有类型的疾病。
阿刻索固然有神奇的作用,但它并非完美,因为它不能自动识别和区分健康细胞和病变细胞,必须对每个病人进行全身的细胞分析,利用细胞靶向剂在细胞上分别做好标记,才能使神药有的放矢。
阿刻索就像盲人养的小狗,再机灵也只是一条普通家犬,只有经过导盲犬学校的系统培训,才不至于把主人带到沟渠里去。
此药的合成技术不难,国内较大规模的制药厂都能批量生产。
多家大型医药公司闻风千方百计向邵教授购买专利,遗憾的是邵教授的学生杜星发现这款药存在一个致命缺点,致使它永远不能进入市场。
在初期实验中,人类的年龄与阿刻索的治疗效果似乎没有关联,但在使用药物三年后,实验组的患者逐渐表现出年龄差异带来的影响:
14岁以下的患者出现发育迟缓,身高、性征停滞在初次使用药物的年龄;25岁以上的患者,年龄越大,越容易产生全身多器官老化并迅速衰竭,乃至在短短几个月内不治而逝。
杜星分析,由于人体细胞反常的极速更替,造成了儿童在发育期间性激素分泌失调,最终导致发育不良;成人由于强效激素透支了他们本就所剩不多的健康,反而会更快地迎来死亡。
解决的方法不是没有,前提是避开副作用过大的人群,只接收17-20岁的患者。
在使用阿刻索的同时给予激素稳定性监测和辅助拮抗剂的摄入,使患者的代谢随着年龄增长处于一个合理的节奏,便可安全发挥它的作用。
如此说来,每治疗一名病人,就需要倾入长达几十年的人力物力,甚至必须成立一个专门的医疗机构来实施这个项目,投入产出比惊人地高。
但是既然是这样一个神奇的药物,就此停用无疑是人类医疗技术发展中的巨大损失。
本国人口共10亿人左右,国土面积处于中等水平,向来以发展技术密集型产业而闻名全球。近几十年来国富民强,当时的卫生大臣作风前卫,敢于尝试新事物,因此一力推荐由政府在全国范围成立专门的医疗组织来铺开阿刻索的使用。
他的提议一出,旋即遭到各界的强烈反对,理由除了财政耗资惊人以外,还涉及到社会伦理问题。
就在这个项目眼看无望时,突然间峰回路转,竟然分外顺利地通过了议会投票。
有小道消息传闻时任总统正在上高中的小儿子命在旦夕,用不上阿刻索便只能等死,所以才有了这个项目的诞生。
不论传闻是真是假,项目确实很快启动了。国内修建了由国家卫生部直管的二十多个医疗中心,统称“雀峡生命研究所”,迄今已顺利运营了十多年。
朱政敏所在的香国市是其中一家研究所的所在地,而他和罗孚的博士生导师正是杜星。
朱政敏在读硕士的时候,女友胡卉意外怀上了双胞胎,两个年轻人舍不得打掉孩子,赶紧领证举办婚礼,迎来了一双长得一模一样的可爱女儿,姐姐取名朱字水,妹妹取名朱宵灯。
姐姐字水性格文静,妹妹宵灯更活泼一些,一家四口的生活其乐融融。
朱政敏博士毕业后仍然跟随杜星做科研,不想两个孩子在小学二年级一齐感染了脑膜炎,留下了癫痫这个后遗症。
朱政敏夫妇带着女儿们拜访了国内最权威的癫痫专家,但以当时的医疗条件只能采用药物控制,效果并不理想。
本来和睦美满的家庭,因为孩子的病,整日笼罩在一片低落的气氛中。
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朱政敏不得不忍痛放弃学术研究,来到临床工作。
他主动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