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2 / 2)

下囚,亡羊补牢尤未晚。

残月似吴钩,草木摇落,露结为霜。

柳忱舟端坐在客厅太师椅中,长腿交叠,三才盏中的茶尖儿浮浮沉沉,管家吴冉坐在旁侧,难得见主子如此正经问话,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

柳忱舟:“吴伯,当初你信上说,给雪儿寻了一个女大夫,便是这虞疏月?”

吴冉起身恭敬答话:“不错,虞大夫医技高超,崔御医也曾夸赞,她人温和有礼,十八岁的小娘子,照顾病人也十分耐心细致,雪儿姑娘脸皮薄,老奴寻思找个女大夫当然更加方便,况且…”

柳忱舟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

入了冬,雪儿的喘证发作便会越来越频繁,免不了需要有大夫入府长住,贴身伺候,女大夫当然更为妥帖。

苏澜雪的的母亲是圣人亲封的嘉义县主,不到三十岁,便是因这喘证香消玉殒,苏澜雪才五岁,便没了娘亲,一直跟着她的舅舅,边关苦寒,柳忱舟又不能把她带在身边,一直多有亏欠。

苏澜雪的父亲苏壑诚是赤柳营大名鼎鼎的斥侯,虽出身寒门,但得老侯爷器重,把女儿嫁给他,召他做了上门女婿,婚后一年不到,西域诸国反叛,苏壑诚在一次深入敌阵刺探军情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消息没瞒住,苏澜雪不足九个月便出生,喘证便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能平安长到八岁,也只有帅府这钟鸣鼎食之家才能负担得起昂贵的医药费。

三个月前,柳忱舟收到家书,吴冉在信中说到,有一女大夫见帅府贴的寻医告示,便上门自荐,观察了半月,说这女大夫医术精湛,关键还对雪儿颇有耐心,性子温和有礼,进退有度,诊金也实惠,于是赶忙请示他,有这等好事,他当然十分赞同。

却没想到,这人便是令他噩梦缠身的那人。

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城府之深,让他这久经沙场的悍将都自愧不如,他人在西北,手便已伸进帅府,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柳忱舟:“查过底细了?”

商陆刚巧从门外进来,回答道:“我去查的,虞姑娘是临安人氏,在当地享有盛誉,人称‘小月姑’,去年母亲病死,她便四处游医,医术得一老铃医传授,除此,也无其他特别之处。”

柳忱舟本就不打算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既是如此居心叵测之人,那来历自然已经洗得清清白白。

他眉宇轻蹙,沉声吩咐:“商陆,你去府里找一可靠的兄弟,让他时刻跟着虞大夫,事无巨细,皆需如实回秉。”

商陆忙接话,语气里带着得意:“早就跟踪过了,虞大夫在南郊租了套小院,平时不是上山采药,就是给人看病,与人结善,邻里乡亲都喜欢她,名气渐长,京中好些贵人家的娘子夫人也请她,她忙着准备太医局的招生考试,有几回都碰见她挑灯夜读,十分刻苦,将来一定能入太医院做御医…”

柳忱舟铁着脸听着这人滔滔不绝,竟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抿了一口茶,吴冉会意,轻咳一声,商陆意识到自己唠叨的毛病又犯了,便悻悻然住了嘴。

接着,柳忱舟又意味深长道了一句:“人心易变亦难测。”

“继续派人跟着,吴伯,你再贴一份告示,寻善治喘症的大夫,另外,以后煎药喝药都由府里的人伺候,虞大夫的方子拿给崔御医去瞧瞧,看有无不妥。”

一顿话下来,吴冉和商陆两人大气未敢出,满腹狐疑,也不知主子这番话是不信任他俩,还是不信任虞大夫。

虞大夫若真有问题,那这三个月,阴谋诡计早就得逞,可雪姑娘的病一天比一天好,也是亲眼可见的事实,但柳大帅极少过问府里的琐碎事宜,此次大张旗鼓,必不是空穴来风,一时又胆战心惊,两人自危,若真因为他俩不察,出了岔子,难辞其咎。

二人心里打鼓,恭敬领命后,一同退出,商陆是个直肠子,憋不住话,朝着吴冉挤眉弄眼,满脸哀愁盯着吴冉,吴冉没办法,只得拉着他赶紧走远些,瞧着左右没人,才神秘兮兮的开口,“今天雪姑娘找了我,问侯爷是不是认识虞大夫,那画像是侯爷亲自画的,我也纳闷儿,难不曾他俩以前认识,还有过节?”

商陆满脑子官司,气鼓鼓开口:“我哪里知道,大帅何时对女人这么上心…”

两人分析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这时,舞芍院里人影幢幢,灯光火影一片嘈杂,有侍女在大喊,“雪姑娘不好了…”

两人一惊,吴冉赶紧吩咐人去请崔御医,商陆轻车熟路,直奔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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