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湖州府的几个官太太登门,其中有秦彬的外祖家、陈知意的娘家和潘熙语的娘家。在出殡当天,秦淑玲的夫君蔺淮之终于到了。蔺淮之身材高大,皮肤比较黑,笑起来时露出一口大白牙,他还带来一个朋友,赵太傅之子赵从言。
当时两人风尘仆仆,在前院和秦彬寒暄,秦玉玲远远见了他们一面,确定是他后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赵从言目光往远处一瞥,微眯眼,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且再等她三年又何妨。
荷池荣又败,丹桂香满府,时光匆匆过。这一年,是宣文八年,秦玉玲17岁,秦婉玲10岁。一家子都在湖州府老宅守孝,守孝期间不可以举行婚嫁之事,也不得举行吉庆之事,饮食更是以清淡为主,不可大鱼大肉。
秦玉玲是孙辈,已出孝一年,秦鸿铭也早回京城翰林院上职了。秦淑玲作为外嫁孙女,守孝的规矩没那么严格,在湖州呆够36天后就随蔺淮之赶赴江西,年初来信说已怀胎3月,也算喜事一桩,连秦彬都暗松一口气。
今日,秦婉玲早早起床要去上学,学堂在二太老爷的长子秦志府上。学堂上的功课是叫林清的女先生来授课,学问不错,主要讲女四书,才艺课和女红课是湖州极有名的女先生钟令嘉授课。
秦玉玲送妹妹进学堂后,站在书屋窗口那听林先生一本正经地念女戒,教女人如何相夫教子,如何从父从夫从子,真心无奈。
转身想走时,一位身穿绛色罗裙,宽袖上衣外罩白兰花图案的薄纱短衫,腰带上环佩叮当的中年美妇缓缓迎面而来。
“姑娘是秦三的姐姐?我是钟令嘉。”钟令嘉迟疑地问道。
秦玉玲于是就知了来人身份,呆了呆,忙回道:“是的,舍妹愚钝,承蒙钟大家关照。我这送她进门就回去了。”天性怕老师的九年义务教育受害者落荒而逃。
看着她眼底满是惊艳之色,钟令嘉笑了。平时见到她的女人无一不是羡慕嫉妒的神色,第一次见到眼带欣赏的,秦玉玲的反应让人惊奇,是个有趣的人儿!
反正今天出门和陈知意打过招呼,秦玉玲顺便去逛湖州府最大的首饰铺子玲珑阁。秦玉玲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看看这朝代的流行元素和流行套路。秦玉玲上辈子设计过胸针,耳环,项链和戒指等,用的原料最多的是钻石,因为比较值钱。
玲珑阁位于城北街道比较繁荣的地段,周周有成衣铺子和茶楼,人声嘈杂,暄闹非凡。玲珑阁三层楼高,紫红油漆在阳光的照射下,三个烫金大字“玲珑阁”映入眼帘。进入一楼室内,风格典雅,宽敞明亮的茶厅,厅室内摆放着精致的茶几、香炉和花瓶,花瓶上斜插着几支海棠花,地上铺着绒毯,四周墙面只挂着三幅山水画,看不出来是不是名家之作。三个伙计各自在服务着顾客。店里的柜面陈列着一些首饰,款式并不多,材料多为银饰,想来主来是供给平民百姓挑选的。
漫步上到二楼,一脸精明相的掌柜的迎了上来,躬身引秦玉玲进包房。口中客气道:“姑娘有些面生,每一次来这吗?是要簪环还是耳饰呢?”看着秦玉玲质地良好的梅花纹纱裙,头上的金藕莲花簪,笑得更殷勤了。
秦玉玲在茶桌旁坐下,对掌柜地说道,“把你们这里最好最新款的簪环首饰都拿过来我看一下,要适合年轻姑娘佩戴的。”
掌柜顿时笑开颜“您稍等,我这就给你拿过来。”说道退出房间,然后有伙计进门将手上的茶盘放到桌子上,秦玉玲道一声谢,
春来走向前,取出茶杯,把水壶持起,缓缓将热茶注入茶杯,伸手“姑娘小心有点烫。”
秦玉玲接过茶盏,将杯口贴近嘴唇上,小啜一口,轻闻茶水的清香,满足地叹息“春来,我还剩多少钱?”
“不算过年老爷夫人给的金银锞子,姑娘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没怎么花,目前手头上还有一百六十二两。”春来回道。
金银锞子是备着赏人的,不能用,也就是说手头上能用的钱只有一百多两,买个首饰就花完了。哎,得想办法赚钱啊,每个月二十两的月例,看起来很多,压根不禁用。
不一会,就见掌柜的端着一只四方的盘子出来,上面放着镶宝石凤蝶鎏金簪、嵌绿松石花形金簪、碧兰棱花双合玉簪、红翡滴珠鎏金摇。一个伙计手中端着的四方盘子,上面放着一整套的金累丝头面,累丝镶嵌了红宝石和珍珠,有蝴蝶和花朵的装饰,十分精美。
“姑娘请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这款发簪镶嵌了绿松石,将宝石和金属融入到一起,特别适合您这样的气质。”掌柜的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支金簪给秦玉玲。
秦玉玲接过金簪,仔细看了看,赞叹道:“这工艺,确实是佳品,不过太过花哨,太重奢华。”
掌柜的一笑,接过话头:“咱们东越国的首饰都是以奢华为基调的,我带过来的这些都是京城流行的新兴首饰。。”
“这些你先拿回去,我看到合适的再买了。”姑娘家很少对珠宝有抵抗力,秦玉玲也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