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开口道:“没错,确是这块玉佩。只不过这玉佩怎会……”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吕沁宛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竟真的是当家主母的玉佩。可面上却还是笑着说道:“有劳族中耆老了。”并未解释玉佩到底如何到堂下那位女子手中。
族中耆老看着强装笑意的吕沁宛面面相觑,再想想刚才路上外室寻上门来的听闻,大约猜出了几分,便不好在问下去。
又看了看堂下的两位女子,小的那位竟是同府中大姐差不多大。当即觉得屁股下的椅子如同火烧一般。
这几年苏家越发没落,苏挚现在可是苏家的顶梁柱,得罪不起。若是吕沁宛让自己几人管起苏挚外室的事,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吕沁宛并未说什么让族中耆老主持公正的话,只吩咐了晴云带两人下去,后与族中耆老唠了几句家常,便端茶送客了。
族中的耆老眼见吕沁宛端茶送客,一个个都未怪罪,反倒火急火燎的告辞离去。
等族中耆老离去之后,吕沁宛瘫坐在椅子上,卸下了面上的伪装。眼神忧郁的望向院中。
苏月明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娘亲对父亲情根深种,这院中又只有娘亲一人,便误两人相濡以沫。这会儿忽然间出现一个这么大的外室女,定是难以接受的。
可娘亲必须要接受啊,那个人根本不爱娘亲,不然前世也不会因为他偏爱曹若仪,而抑郁而终了。
想了想,苏月明还是开口说道:“娘亲,那外室女儿看样貌似是与我差不了几岁……”何止差不了几岁,甚至还比自己大些。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吕沁宛眼中瞬间涌出晶莹的泪花。但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道:“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苏月明循循善诱:“可若是真的……”
吕沁宛闭了闭眼睛,眼中的泪花终是落了下来:“若是真的,我又能如何,女儿都这么大了。”
苏月明扑进吕沁宛的怀中,轻声安慰道:“娘亲,你还有我和格非呢!今日那曹若仪登门便空口白牙说与父亲有婚约,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若是日后她进了门……”
苏月明并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是明显。
吕沁宛闻言瞬间睁眼,咬着牙说道:“就算进了门,也只能做个妾。一个无媒苟合的商户之女……”
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暗暗咬了咬舌头,在自己女儿面前说的都是什么污言秽语,当真是气糊涂了。
吕沁宛拍了拍苏月明的后背,轻声说道:“放心,就算她进门,娘亲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苏月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曹若仪定是要进门的,但能让娘亲燃起斗志,还是好的。她可不想娘亲像前世一样抑郁而终了。
堪堪到了午饭时,苏挚才下朝。一路上便听闻小厮说今天有一对母女跪在府外,家中又请了族中耆老过来。
当先心中便猜到了几分,暗道不好,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家中。
到了家中,先去了曹若仪所在的客房。看了一眼两人无事之后,便松了一口气。想要去到梧桐院中,却又因为两人较弱可怜的哭诉歇了一会儿脚。
梧桐院中,苏挚刚进大门,吕沁宛便接到消息了。但没想到竟是先去了曹若仪的客房。吕沁宛差点气得摔了杯子。可虽生气,但也耐着性子坐着桌前等着。
因着今天的事情,吕沁宛并未让苏月明与苏格非来主院用膳。也幸亏两人并未前来用膳,要是直到父亲刚回家就进了客房,指不定还要怎么伤心呢。
其实吕沁宛真是想多了,苏月明前世早就见识了父亲的薄凉。苏格非不知为何,从小便不怎么与父亲亲近。怕是会更心疼娘亲一些。
直直等了两刻钟,苏挚才回到了梧桐院中。苏挚长得很是俊朗,翩翩公子如玉一般。就算岁月也未曾在他身上留下浓重的痕迹,反倒是更添了几分成熟的意味。
吕沁宛看着眼前丰神俊逸的男子,没有了往日半分的欢喜。只是自顾自的用起了午膳。
两人用完膳后,还是苏挚率先开口:“沁宛,若仪她在城南的宅子确实不怎么方便,再加上月婵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要不便让她进苏家吧。”
听着苏挚的让两人进苏家的话语,吕沁宛掐灭了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调整了一下声音,语气低沉的说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苏挚抿着嘴并未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吕沁宛。
吕沁宛看着他的态度瞬间明白了一切,忍不住出声讥讽:“我若是不同意,官人怕是也会将她接回家中吧。”
苏挚似是有些不耐烦:“婵儿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不认祖归宗,如何能找一个好亲事?你也是当娘的了,理应理解。”
吕沁宛闻言便有些生气:“你也知道我是当娘的。忽然间多出这么大的外室女儿。日后名声坏了,谁还敢上门说亲?明儿和非儿的婚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