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当今江湖上的武学巅峰。
那画上之人有高挺的鼻梁,柔和的唇线和一双平静深邃的双眼,一点不像沾满血腥的杀人机器。
“老实点,例行公事。”
城卫军将一只与画像上相同的面具戴在纪还野脸上,几个人都拿他与画像对比了一下,纷纷摇头。
走在最后的一个城卫军小声提醒:“把手藏好,别招摇。”
纪还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多想。
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四周安静下来,纪还野忽然想起刚刚的画像,是带着面具的破尘。画得倒也逼真,只是破尘既然落入上官今闲之手……是上官今闲没有摘掉他的面具,还是上官今闲不愿意将破尘的真面目公诸于世?
第二个原因说不通,上官今闲这么想找到破尘的下落,就应该将他的真实容貌作为通缉图。
纪还野沉思着停下脚步,此刻面前是一条河流,柳絮的枝条倒垂在水中摇晃。
桥头有卖花生的商贩,吆喝几声,看了他一眼,走过来问:“公子,买点花生吧?”
纪还野在他秤杆上放下一枚碎银,抓了一把花生放在兜里,热络地问:“大哥,我初来淮阳城,听说城中美景甚多,不知城中哪些地方风景最好?”
小贩笑眯眯地说:“城东的花圃,城南的怀玉山,城中心的修颐园是我们这儿最出名的好去处,公子都可以去瞧瞧。”
纪还野点点头,余光瞥见桥头石柱上有一枚不起眼的斩月形暗号。
小贩走时看看他的手,道:“公子,你的手这么好看,一看就不是我们这样的粗人,来了这里要好生护着。”
纪还野觉得奇怪,正要追问,忽然间只觉得背脊一阵凉意,无风,也没有来由的一阵冷。
“你怎么在这?”
孟绮吾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纪还野一点点转身,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被低眸敛去。
“参见门主。”
孟绮吾:“在外面无需多礼,你不在门中,为何到这儿来?”
出外单之前,没有人知道这一单要去往何处,所以纪还野只知道他们离开了栖梧门,他趁此机会将栖梧门翻个遍,拿到东西后溜之大吉。
可他找遍整个栖梧门,也没找到那东西,便打算不再借助掌阁的势力,独自出来营救破尘。
没想到孟绮吾竟然也来了淮阳城。
纪还野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立刻解释道:“属下听说门主需要增援,斗胆独自前来了。”
需要增援是门中众人皆知的事,只是能找到这儿来必定是得了允许的,眼下这个借口正合适。只是,他自此便不能再回去,否则孟绮吾回去问起,就圆不回这个谎了。
孟绮吾仅仅只是点了下头,“哦。”
她往回走,走了几步回头,对愣在原地的纪还野道:“过来啊。”
纪还野跟上去,“我擅作主张跟了来,门主怪我吗?”
他瞧着孟绮吾待他很是冷漠,几乎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可又觉得她的心是热的,偏偏要藏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
孟绮吾:“没有。”
油盐不进啊。纪还野摸不透她的心思,索性坦诚道:“那日之后,门主好像与我有了些隔阂。我虽不是尚戎之子,真实身份……我不能说,但我绝无害门主之心。”
只是想偷你家一点东西罢了。
孟绮吾:“嗯。”
“……”
周旬礼一看回来了两个人,便早早站了起来,走近了发现其中一个是假尚公子,眉毛飞了一下,观察孟绮吾的脸色。
孟绮吾敲敲桌子,所有人围拢过来,“今夜,夜袭城主府。”
周旬礼惊了下,“夜袭城主府?”
“嗯。”孟绮吾示意大伙坐下,“以城主府主殿为中心,八个方位都要一一勘察,这是城主府地图,位置我已经标好,你们各誊抄一份,按照记号去相应的位置。”
这里有九个人,只有八个方位,剩下的那个人必然是自己了。纪还野想起桥头的记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许破尘就在城主府中。
纪还野:“门主,我也去。”
孟绮吾看着他,刚要开口,周旬礼道:“门主,尚公子毕竟不是我内门弟子,恐怕不妥。”
何况这个假货的身份还是个谜,万一加害门主……人是他选中的,他难辞其咎。
纪还野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是我逾矩了。”他回头看了看,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门主,我就在这儿等着大家凯旋而归。”
孟绮吾咬了咬下唇,一丝狠厉流露出来,瞪了眼周旬礼。周旬礼背脊一紧,面露疑惑。她转身深吸口气,低低骂了一句。
他娘的,怎么比梦里还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