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拒绝她的任何的提议，总是在无条件地迎合她。
“殿……殿下？”
他试探性的语气让埃琳娜脊背发凉，猛然间，一个念头迅速在她脑海里浮现：
她和莱恩到底有什么区别？
“阿塞！”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了他一跳。天晓得，他最怕两件事，就是埃琳娜难过或者生气，因为这对她的身体很不好。
“殿下？”
她伸手握住阿塞的一缕长发，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阿塞忽然害羞起来，脸憋得像是一壶烧开的水，在天寒地冻里冒着热蒸汽。不过埃琳娜一直垂着眼睛，没有看见他表情的变化，缓缓开口问道：“阿塞，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还不明显吗？
“你真的喜欢你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得不得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我，你又能做多少事情，又能活成什么模样。”
他完全无法想象。
他伸手，想要捉住她握住自己的头发的手。他太激动了，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这样胆怯，在单独面对她时永远害怕露出马脚，暴露那个，他愿意用一生掩盖的秘密。
“殿下……别摸了。”
一声乞求。
他的手在轻轻地颤抖，连带着他的眼睛，别了过去，故意绕开了眼神接触，直直看向了地面。
埃琳娜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心仿佛被周围环境冻冷了，她像一个局外人观察着视野中的阿塞，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他的局促，紧张，谨慎和侥幸。
这就是当年莱恩看自己的感觉吗。
交杂着，心底泛起无比复杂的感情。她的身体仿佛被情绪接管，下一秒，她冲上前去，紧紧攥住阿塞的衣领。
“你应该恨我！”
随后，她松开了他的领口，重重地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了来时的路，推向了和自己相反的方向。
“别跟着我了，阿塞。去找你自己吧。”
她转身要走，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拿出自己的钱袋，塞进阿塞手里。
“殿下，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塞有些摸不着头脑，公主从来没有这么阴晴不定过。今天的她很反常，这让他很担心——她赶他走，这让他很害怕。
他是生来没有家的人，是她，也只有她给了他一个家。
她让他喜欢上自己被人嘲笑的长相，她给了他目标和方向，她给了他姓氏，让他可以骄傲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而不再是那个连自己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妓生子。
他伸手抓住她，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滑下，他没有哭喊，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号啕大哭，只流下一滴眼泪。
“殿下……”
不要他了？
埃琳娜反常地倔强，拼了命的想要把手拽出来。两人拉扯了一会，还是大叔走了过来。
“殿下，冷静一点。”他说，“现在天已经黑了，你把他赶走，他住哪里。”
埃琳娜意识到自己确实做得太过火了。她停止了挣扎，阿塞也放开她的手。她没有抬头，月光给她的脸蒙上一层阴影，她只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扭头快步离开了。
阿塞怔怔地站在原地，迎上莱恩幸灾乐祸的眼神，皱起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莱恩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吹了一声口哨，不怀好意地说道：“嘿，娘娘腔，姐姐讨厌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