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1 / 2)

女牢和男牢不在一处,罗玉凤因此再未见过温弦,她和贴身丫鬟花容关在一处,靠着狱卒换班时的只言片语判断外面过去了多少日子。

每过一天,罗玉凤就在墙上用指甲划一道浅浅的白痕,她对花容说:“我们又活过一天。”

花容泪眼摩挲地看着她:“小姐,我怕。”

“小姐,我当时再仔细一些就好了,是奴婢思虑不周。”

“小姐,要是能重来就好了,奴婢肯定帮着您和李公子。”

嫁到丞相府之前,罗玉凤另有一段姻缘。

十五六岁的官家小姐,哪个没听过话本子,哪个没幻想过自己是故事中多愁善感的小姐呢。罗玉凤对小姐和书生的爱情故事向往地真情实感,顺理成章地和说故事的俊俏郎君暗生情愫。

那夜月黑风高,罗玉凤打算效仿话本子,和情郎私奔。然而她这一番动作压根避不开对她寸步不离的花容。

罗玉凤:“花容,你难道不想看我幸福吗?”

花容泪眼摩挲:“奴婢想小姐好好的。”于是转头就通知了当时的兵部侍郎——作为惩罚,罗玉凤被禁足一月,等她出来,情郎李公子早就不知所踪。

保养得当的指甲早被墙灰磋磨的看不出昔日容貌,罗玉凤又划了两下,让痕迹看起来明显一点,平静地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提它做什么。”

外面传来锁链抖动的“哗啦”声,花容说:“小姐,该吃饭了。”

狱卒从靠近门的那一侧给饭,一般都是一个馒头配着淡的喝不出味道的清汤,可今天却给对面牢房一个食盒,那盒子花容认得,她之前常去买这家店给罗玉凤买酱板鸭,这家店在京城中极有名,同样价格不菲。

“吃吧,”狱卒冷声道,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沉默的犯人,“最后一顿,吃饱一点,到了底下别跟阎王说哥们儿饿着你了。”说完,转身离开。

而对面的犯人在狱卒离开之后沉默片刻,突然掀开盖子,把鸭肉疯狂的往嘴里塞,一遍塞一边发出呜呜的哭声。酱板鸭的香味引得附近监牢里的犯人都趴在栅栏边上直勾勾的看着,无人在意她的哭声,此刻牢里面最值钱的玩意儿就是那只只剩骨头架子的肥鸭子。

花容木着脸看向罗玉凤,哆哆嗦嗦地说:“小姐,刚……刚刚……这是她……”

罗玉凤嘴角起皮,看也不看角落里的饭,哑声回答:“最后一顿晚饭。”

她想,自己的最后一顿也不远了吧。

这几日罗玉凤在牢里待得十分安静,可朝堂上却几乎翻了天。

先是一国之母被查出和敌国王子私通书信,紧接着皇后母家温丞相又被查出谋反大罪,而谋反的书信则藏在当朝兵部尚书的女儿的梳妆匣内,数位朝廷重臣均与谋反案牵扯不清,皇帝震怒,连下数道圣旨,罢黜数位官员,几位重臣均被抄家,一时间朝堂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深夜,无星无月,乌云蔽天。

皇宫西角门旁边的狗洞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多时,一团黑影从洞里出来,他左右看看,脚步坚定且快速地朝东南方向移动,那是被软禁的温皇后的宫殿——栖凤宫。

栖凤宫已不见昔日繁盛,夜间只有两个守门太监站在门口昏昏欲睡。那黑影绕道侧墙,趁人不备,翻入殿内。

温皇后正在窗边发呆,忽听门扉响动,以为是宫人,吩咐道:“本宫不需守夜,你退下吧。”

然而脚步声愈来愈近,温皇后终于察觉出不对,刚要喊人,就见一个黑影飞扑过来,吓得她下意识惊呼——却被一双手死死捂住脱口而出的尖叫。

“皇后娘娘恕罪,”那双手的主人声音年轻,却透着疲惫,“臣冒犯了。”

黑色兜帽摘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这是兵部尚书的小儿子,罗玉凤的二哥,罗为民。

温后见过罗为民,也知道最近罗家在朝上的情况,她吃惊于罗家在自身不保的险境下竟还要冒险派人进后宫,温皇后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臣有一事相求。”罗为民双膝跪地,神色恭敬。

温后幽幽一叹,“本宫如今被软禁在宫中,身上还有通敌的罪名,实在是爱莫能助。”

“不,只有娘娘能救她。”罗为民定定地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皇后,一字一句说的恳切:“臣知道娘娘与禁军统领是旧识,求娘娘救救小妹,她实在无辜。”

温皇后心中一动,原来是为了她那苦命的嫂子。

坊间说罗老爷子爱女如命,确如其说。

牢房阴暗潮湿,鼠虫泛滥。罗玉凤和花容挤在角落,依偎着取暖。花容撑不住睡了过去,而罗玉凤听着耳边老鼠的吱吱声,毫无困意。

这几日她想了很多,短短二十六年的人生,前十六年是备受宠爱的闺阁女儿,后十年是温家下人嘴里的管家奶奶,是温弦口中无趣的夫人。

这十年,她每日周旋于家宅内务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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