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大高台上,隐隐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浓重的血腥味从中传来,依稀可辨,高台上的光芒折射出的是干涸已久的血渍。
十年,二十年,上百年,或是更久……
无人知道这些血渍是谁的,究竟在高台上烙印了多久,但血腥味不减,甚至冲击着所有人的大脑,意识模糊。
好似有人在战斗,喧嚣的吵闹声不断,凌烈的招式迷乱双眼,有人砍断对方的脖颈,鲜血四溢,有人背部受敌,轰然倒下。
画面杂乱不堪,黎冉头疼欲裂,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咬紧牙根。
这不知是谁的记忆,残留的战意侵蚀踏入这片土地的人,若是意识坚定,挺过去,自然就没事,若是被战意侵蚀灵魂,终身都只能沦为行尸走肉。
“我是穿越来的,还没当够这个世界的男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打败琼华这帮子人才能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半立率先苏醒,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身旁。
林夏也从混乱中醒来,心有余悸地看着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我意识到那是假的,就醒过来了。”
“没想到这块地方还有这种迷障,差点着了道了,不对劲啊,冉姐怎么还没醒?”
不同于二人的凶险处境,黎冉一早就意识到了这是神识侵蚀,在她以为很快就能醒来时,她又坠入了另一段记忆。
安详、静谧,四周云雾缭绕,琴音袅袅,她的面前是一壶新沏的茶水,还在散发着热气。
“她”的手不自主地端起茶盏 ,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这不是黎冉想要做的事情,她的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
她猜想,她可能进入了某个人的记忆,进入了别人的视角。
“云鬓,我就知道你在这喝茶呢!”
“黎冉”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心中震惊,这张脸……竟然是湘兰!
但比她认识的湘兰似乎更年轻一些,她挎着一把大刀,大大咧咧地跑来,一屁股坐在“黎冉”身旁,大口灌下茶水。
“小心些,刚沏的,烫嘴。”
湘兰抹了一把残留在唇边的茶渍,不在意道:“一般一般,谁跟你似的整日小口小口抿茶,也不晓得能喝出什么名堂来。”
“黎冉”也不同她计较,感觉到自己唇角微微勾起,又抬手沏了一壶新茶。
“黎冉”似乎早已习惯湘兰的做派,温声细语道:“茶嘛,慢慢品才有滋味,你若是口渴,放凉些喝一下这个,甘甜爽口,我新取来的正合适你。”
湘兰摆摆手,面露怒意:“不喝,气都气饱了!”
眼前的湘兰和黎冉认识的那个,大相径庭,她认识的湘兰明明是个温婉如水的女子,时而温柔时而隐忍,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肆意张扬。
“黎冉”将茶水握在手心,一股凉意袭来,刚沏好的新茶瞬间温凉。
湘兰嘴上说着不喝,但茶水递到跟前,还是没忍住又灌了一口,舒服地直叹气。
“哎呀,还是云鬓你懂我,这个好喝!”
“好喝也不能贪多,这茶性凉,润润嗓子就行,说说今日你又遇到什么事惹你这般生气。”
说到这个,湘兰又没了好脸色,气急败坏到:“还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丹小子!”
云鬓心领神会,掩嘴偷笑:“是琼华派那个外门弟子吧。”
湘兰狠狠道:“可不就是他!烦都烦死了,一天到晚的没个正经事,跟只苍蝇似的在我耳边嗡嗡嗡。”
“人家那是心悦于你,可不就围着你转吗?”
“我呸!也就云鬓你好说话,要不是你总让我存善念抱善心,我一早给他踹飞了,哪还用整日受他的气!”
说到这里,湘兰将茶杯一推,凑到云鬓跟前埋怨道:“你是不知道,今天他又干了什么好事,二哥的院子里种了好些灵植,有一朵开的正盛,是二哥的心头宝。结果这个贾斌看见了,非说好看,适合我,愣是摘了来送给我。”
湘兰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还好我发现的早!赶紧给二哥送回去了还有得救,不然我就是个罪人了!你说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
云鬓难得面露难色:“确实不妥……世间生灵皆有性,更何况灵植,我得去和洪道天好好说说,他们琼华上门做客的弟子,不好这样任意妄为的。”
“就是就是,好好罚他!让他没空再来烦我!”
黎冉不知这云鬓是谁,但字里行间出现的人,都是她所认识的,包括贾斌。
看着湘兰年轻的样子,恐怕这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了,没想到那时候贾斌就已经是金丹,可是他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是金丹?
画面一转,四周变换模样。
“魔君,你这又是何苦!”
“黎冉”顿时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在作痛,呼吸间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