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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虔诚地跪在佛前。高高的罟罟冠上,嵌这一溜宝石。身后的小丫头偷偷抹哭红的眼睛。

“娘子,起身吧,长此以往身子也受不住的”丫鬟要去搀那女子起身。

身后又有一人迈进大殿。

翠绿的对襟袄裙压金线织就,袖口处坠了颗颗饱满的合浦珠,金制罟罟冠上,鸽子蛋大小的珊瑚红若流朱。

刚才跪拜的女子起身对这后进的女子盈盈福礼,“见过郡主”她从郡主身边走过,冷不防被人抓住小臂。

被称做郡主的女子眉目张扬“南人罪臣之女,也敢妄求佛祖保佑吗?”

被拉住的女子不卑不亢“大雄宝殿,王公贵族来得,贩夫走卒进得,怎偏生我来不得 ,佛祖面前,郡主慎言”

君主不依不饶“既然这样,那当着满殿神佛的面,你且保证,你为明妃,只为一心礼佛,绝无对帝师的觊觎之心!”绿裳女子向前逼近一步“你敢保证你绝无私心?”

封小云觉得心里很烦,她真想借一条鞭子狠狠抽这没事找碴的女人一顿,对了,鞭子,她似乎有个朋友总爱耍鞭子。她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是有什么压制着她内心的想法,虽然她心中另有她想,嘴巴还是不受控制的说出“帝师品行,高山仰止,我尊他敬呀他,愿为我佛,奉于一身”

就好像是在念台词,不说完这一句,剧情就没法走下去。

这话说的不清不重,看似解释 ,实则并没有回答刚刚抛出的问题。封小云很想撇嘴,她不想这么说话,实际情况是,她的唇角弯弯,恰到好处的弧度。

“郡主,告辞”

她只记得她叫封小云,小丫头七宝是她的贴身丫鬟,说她大概是因为父亲获罪,思郁过度,身体亏空的厉害。

上了那车,头更昏沉了,封小云索性靠着车壁打起盹儿来。车上铺着厚厚的皮子,鎏金手炉还有些许的温热。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因着马车行走颠簸,封小云真的睡着了,出于惯性,马车刚一停,她就觉出来了,刚想下车,又觉得什么不对,她赶紧抚好鬓角凌乱的发丝,应当是这样的吧。

帝师府中,早有贵女公子提前来聆听讲经。封小云早的不早不晚,正好在中间

她进去的时候,帝师已经结跏跌坐在莲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贵女端坐在小杌凳上,神情专注。

莲台上的男人没有停下,在注意到封小云时,微微颔首,就是这般的动作似乎也让其他的贵女们心生妒意。明明不是来得最晚,偏偏杌凳似长了腿,一只空的都没有。

正在封小云想着要不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帝师开口缓道“珈蓝,这边”,他左手抚过身侧的一只矮凳。

哦,是啊,她叫珈蓝,怎么又叫封小云呢?

帝师的经讲大抵是极好的,不然那么多的年轻公子,丽人贵女怎么都听得如痴如醉。但是封小云不知道确是好不好,她一直在思索,到底是叫珈蓝还是封小云,好像珈蓝是她,封小云也是她。

她在游方术士写的画本子上读过,扬州有个女子被恶鬼夺了舍,一会儿是这个女子自己的魂儿,睡上一觉,又变成那个恶鬼。家人们没办法,只得拜了大师,诵经七七十九天,然则,那恶鬼实在可恶,竟然缠着那女子身躯,怎地也不肯离开,最后女子的父母无法,将她沉塘。

现在封小云则是在想,到底封小云是恶鬼呢,还是珈蓝。无论是谁,这事万不可说出去,她可不想沉塘。

身前被笼在阴影之中,不知何时,被称为帝师的男人站定在她身前。

游离的意识瞬间回笼,封小云这才意识到,屋子已经空了,连小丫头七宝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一屋子的人,怎么走的这般利索。

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她不喜欢别人这么盯着,下意识“腾”地站起来

“嘶”

她的头触到男人的下巴,罟罟冠上的宝石甚至划破了他的脖子。

看出她着急的想道歉,男人先开口“无妨”砯崖转石的声音直击内心暗室的阴私。

封小云盯着他暗红色的的僧袍,抬眼看他的伤口。男人生得很白,堪称肤如凝脂。大概她抹上几层粉底也不过如此。

等下,粉底又是什么?

他拿着念珠的手轻轻拢住她的肩头,这是个极浅的拥抱,好似安慰,好似勉励,但是封小云觉得,这满室的檀香都是□□的味道。越过他的肩头,封小云看待门被人从外阖上,那只手的主人是七宝。

这听命于她的小丫头看起来已经习惯两人的亲密,不,这很可怕,他是僧人。可是她心底又有一种对他天然的亲近,那喷薄欲出情愫,她不信他不晓得。

帝师帮她摆正刚才撞歪的罟罟冠“珈蓝,放心吧,你的父亲会没事的。我已经和陛下禀明,你的家人,罪不至死,只是朝廷在量刑上,总是对南人格外严苛些,不过,珈蓝,这四等人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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