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吃完早餐后，二人一同进入了寺庙。
半山寺。
褪色的红墙，失去光泽的琉璃金瓦。依稀可以辨别昔日繁荣。
大殿外是一蹲铜铸化宝炉，里面还有香纸灰烬残留的余温，空气中萦绕着香烛气息，耳边也隐约传来诵经梵唱之音。
咚咚。
木鱼敲响。
从大殿内走出一袭袈裟，白须飘飘的老和尚。
“阿赞，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信佛了？”跟在后面的盛歌悄声询问。
李赞并未回答，而是让盛歌在化宝炉那边等着自己，说完他自个儿就朝着老和尚那里走去。
也不知李赞在跟他说了些什么，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倒是瞧了自己一眼。
只是远远瞧去，盛歌脑海突然蹦出四个字：悲天悯人。
距离不是很近，她并不能很清晰的看清老和尚的表情，可她好像就是看清了老和尚望向自己的眼神就是悲天悯人。
说着说着，二人又进了内殿。盛歌见人进去了也刚想抬步跟上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唤。
“女施主。”
盛歌回头，就看到身后正站着土黄色五衣小沙弥。
小沙弥冲他双手合拜，说，“方丈让我安排您去休息室等李施主。”
“哦。”
休息室在大雄宝殿的侧后方，不远。休息室布置简洁古朴，进门左边一个靠窗大通铺，进门正中是一个圆木桌配有三把圆凳，进门右边是一个不大的博古架，上面分列了些书。
“那女施主您先休息。”
“好的，麻烦小师傅了，谢谢。”
小沙弥再次双手合拜后便替盛歌关上了休息室的门离去了。
盛歌好奇的在不大的休息室左看右摸的，顺便还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水。
茶水温温，入口清香润滑。口感很是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茶，还蛮好喝的。
拿着茶杯小口抿着，一边晃悠到博古架那边。
架子上就只放了几本书，她随意凑近看，发现是些经书。
不过是市面上印刷的那种书本，有楞严经、心经那些的。随便翻翻，便是一些晦涩的经文，盛歌并没有多大兴趣。等得很是无趣，她将茶杯放回圆桌，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休息室门外左边有一棵树。
树皮灰色，树干有纵纹，抬头看上，冠幅广展，整体看去，这棵树怕是年龄不小。
凉风习习，枝叶哗哗。上头竟然还晃动着硕硕小果。
“也不知道这是啥树？”盛歌嘀咕着，走了出来，来到树下，围绕着粗壮的枝干走着，看着。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苍老的声音，在这时如梵音入耳穿透而来。
盛歌抬头。
树下，站着刚才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老和尚冲盛歌双手合十，然后又弯腰从地下捡着东西放在掌心摊开。
他悲悯地喊了佛号，将手递到身边的李赞。
李赞接过老和尚递来的菩提果，放在掌心，出神凝视。他的面色并不是很好，有些苍白，也有些哀伤。
“去吧。”
老和尚并未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见人走了，盛歌连忙小跑到李赞面前。
“阿赞。”
“嗯。”他扯出一抹笑容。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舒服吗？”
“没事，我们回去吧。”说着，他将掌心的那枚小小的菩提子踹进了裤兜里，转头又牵着盛歌准备离开寺庙。
“这么快啊。我们不进去烧香拜拜菩萨的吗？”
“不用。我已经烧了。”
“哦，那都不带我的。”
李赞沉默。
“对了，刚才老和尚对着我说的那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什么意思？哦还有，他干嘛从地下捡一颗从树上掉下的果子给你？”
“那是菩提树。”
“菩提树？名字还怪好听的，正好配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出了半山寺后，二人没有马上回城。李赞领着盛歌在山上其他地方走了走，也算是春日游踏青山了。
再下山已是中午饭点了。
不过，盛歌摸着脖子上的一个坠子颇为惊喜。
“天！这个坠子好特别啊！”
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红色的线绳上缀着个褐色小羊，栩栩如生的样子精巧可爱。
拿在手里，小绵羊似乎是空心的，微微晃动，手指感受到里面有弱弱的响动。
“空心的？”盛歌抬眼看对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