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与他们厮混在一起,怕是等他们过了而立之年,都要收进这春声馆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招得下啊。”
众人听罢,哄笑一团,满目嘲讽。
春声馆里看病的人听着外面的动静接连告辞,原本置若罔闻的江梧也坐不住了,正当她准备出去理论一番时,眼前一个身影飞速闪过,已先她一步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闭馆郎’啊。”
沈淮舟执起一根木棍抵在荀恪的颈侧,他眉目温和如常,唇上噙着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还透着一股慑人的漠寒。
“呦,这是戏子耍花枪吗,你这是承认了?”
荀恪被突然出现的沈淮舟吓得一惊,面上还是一副无所畏惧,他高昂着头,挑衅地看着沈淮舟,放声狂笑,他料定沈淮舟不敢拿他怎么样。
今日他若是在这被打死,这么多人见着,他不仅要受牢狱之苦,连带着春声馆也会就此声名狼藉。他在这已经混不下去了,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不如鱼死网破,拉上一个垫背的。
如他所想,沈淮舟确实不会将他打死,这不仅脏了自己的手,还太便宜了他。
沈淮舟没说话,仍是笑着,叫人摸不清情绪。
他先是打量了方才帮着荀恪煽风点火的帮凶,看着有点眼熟,略一回想,原来是前几日在雨中撞上的那个人。
想来应是曾经在梨苑见过他,被荀恪知道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撺掇着一道来春声馆闹事。
那人见沈淮舟朝他点头,他本就心虚,沈淮舟的笑让他觉得瘆人,那股趾高气扬的劲瞬间蔫了下去,耷拉着脑袋,默默后退几步,不敢说话。
再看荀恪,关于他被休的事略有耳闻,只是从未见过。如今再看,才发现他竟是当初坐在茶摊前,说江梧闲话的人。
还真是冤家路窄,心思歹毒。
他又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他们神色各异,有的被他的目光骇得后退几步,有的鄙夷着窃窃私语,有的看好戏等着他的下文,有的冷漠得像一个旁观者。
嘁,本就是旁观者。
“我为戏子不假,但我所行坦荡,并无逾矩。”
沈淮舟的声音不疾不徐,他顿了几息,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不像有些人,被妻子休弃也就罢了,本应本分过日子,以免太过招摇惹来闲话。”
“却非要另辟蹊径,到医馆来闹事,难不成你被妻子休弃,是因为你不行?”
最后那句话,沈淮舟刻意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说得再清楚不过了。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难怪杜巧儿休夫之后人就不见了,之前每回上青楼都被杜巧儿抓回来,青楼老鸨见他都轰出去了,原来是有那方面的问题,被杜巧儿嫌弃了啊。
那这一切可就说得通了,不过这话被同为男人的沈淮舟说出口,那可真是颜面扫地了。
“那杜巧儿原来在这瞧过病吧,他好像早就对江大夫不满了。”
“他俩一直没个一儿半女,原来是荀恪的问题啊。”
“这荀恪当真可恨,人家清清白白的,他因为自己那点腌臜事,就来污蔑人。”
......
荀恪面上挂不住,他死死地咬紧牙关,面色气得铁青,拳头紧了又紧,可面对眼前这位挺拔劲瘦的男人,只是一根木棍抵着自己,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他忽然下蹲,作势想跑,沈淮舟早就看破了他的意图,木棍一转,打上他的腿窝,一击即中,荀恪痛苦地哀嚎一声,跪倒在地上。
沈淮舟没回头,朝里间大喊了一声:“竹月,把你前些日子泡的酒拿出来,病人上门,咱们医馆哪有不收的道理。”
竹月心下了然,高呼一声,拍拍手,就跑回内院去取酒。
“我,我警告你,你别太过分!”荀恪被沈淮舟一激,竟忘了反驳刚才的话,这更是坐实了他不行的事实。
“那酒里头都有什么来着?”
沈淮舟回忆着,嘴里念念有词,说得颇为随意,“淫羊藿、五味子、黄芪、枸杞......”
“这些东西可都是很补的,你且在这好好等着,一会可得好好品尝一番。”
沈淮舟脸上还是那漫不经心的笑,声音淡淡,“哦对了,忘了提醒你,天气炎热,小心上火。”
事已至此,围观的人完全将戏子的事抛之脑后,所有人一致只想看荀恪的笑话。
可荀恪等来的不是竹月的酒,而是老甄提的一桶泔水。
只听“哗啦”一声,满满一桶的泔水全数倾倒在荀恪身上,臭气四散,众人被熏得连连后退。
“你,你这个老不死的!”
荀恪气得胸腔上下起伏,满身的泔水糊住了五官,一双手胡乱的挥着,溅出好些脏东西,众人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我本不想脏了我家门前的地,奈何来了个到处乱咬的疯子,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