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从红豆口中,许玲珑便听到了一点关于秦椒的故事。
可毕竟红豆来府上的时间还很短,有些事情说不清也叫不准。
因而送走小太监后,她立时将陈时安身边的另一位大丫鬟石榴叫到了屋里问话。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这秦椒姑娘竟是太后的远房侄女。
虽说秦椒的父亲乃秦氏最没出息的一个儿孙,而秦椒又只是家中的一个极卑微庶女,可她到底和太后一样都姓秦。
石榴:“依着太后的意思,是希望她能早早在王爷身边伺候开蒙,往后也好抬她做侧妃。可谁承想,咱们王爷在男女情爱上半点也不开窍,饶是秦椒姑娘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石榴:“秦椒生性浮躁,本以为这一遭被选中,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因而屡屡受挫后,竟然直接爬到了王爷的床上去。”
石榴:“因着这事儿,王爷大发雷霆,差点要将她赶出府去。后来还是太后劝说,她本就是家中庶女,极不受宠。若是因为这种事情被赶回家去,恐怕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石榴:“王爷心软,再加上他自己出身也不好,因而听了这话后,便将她留了下来。”
石榴:“秦椒这丫头也算聪明,经过这一遭后,她自知当侧妃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了。于是便转换了思路,开始以‘忠仆’自诩,希望能因此提高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石榴:“说出来不怕您笑话,秦椒她虽然人品不行,可在打理内务这方面却是个一顶一的好手。因此这两年来,咱们王府上下的大小事务全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石榴:“这次王爷要大婚,她本希望王爷能找个软弱无能的王妃。这样即便新妇过了门,她也依然能攥住手上的权利。可不曾想,王爷竟然娶了您这样一位聪颖贤惠的夫人。”
怪不得呢。
许玲珑心下感叹后,又问:“那我嫁过来之前的这段日子,秦椒她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石榴想了一下,“没有吧?这次婚礼的大小事宜,都是太后派人来监督操办的,也没用她帮什么忙。因而这些时日,她除了窝在房里清点账簿,便是出门来骂人撒气。”
“骂人?”许玲珑蹙眉道,“她这么嚣张跋扈,没事儿找事儿,你们王爷也不管管?”
石榴叹道:“她又不傻,当然不会挑着王爷在家的时候骂。而且她要撒气,也是挑那些刚入府的小丫鬟。像是赵嬷嬷、王嬷嬷这些老资格的,她跟人家处得可好了,亲娘俩似的。”
石榴:“算起来,这王府上资格老些,她不敢惹的丫头婆子里,也就跟我关系最差了。因为我一心只管伺候好王爷,不拉帮、不结派,所以在她看来,自然也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还真是良妻难觅,忠仆难寻。
这王府里的混乱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许玲珑心下已有了盘算,于是道:“去将府上的所有账册都拿来,我仔细看看。往后这些事情也一概不用秦椒插手,都由我亲自来处理。”
“是,王妃。”石榴颔首应下了,可随即又迟疑道,“可是……秦椒姑娘如果不管理府上事务,那她日后做些什么呢?王爷素来厌恶她,想来自是不愿将其留在身边,近身伺候。”
许玲珑闻言也甚为苦恼。
若是将秦椒留在身边,许玲珑真怕她哪天怨气积攒得多了,再干出什么投毒暗害的事。
可若是打发到王府名下的铺子里去,怕不是又是要祸害一方了。
唉,这种人啊。
活着就是个祸害,放在哪都不安心。
“先让她闲着吧。”许玲珑道,“等我看过账册,再做定夺。”
安王府很穷,名下的铺子只有五间。
许玲珑花了一天的时间,将近两年的账目全都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五间铺子的年利润加起来,还没有她家酒楼旺季的时候一个月利润高呢。
铺子占地不小,可地段却不怎么好。
而且这五间铺子之中,有四间都是做零食的。
零食,顾名思义,就是些糕点、汤饮、肉干之类的。
这些东西的市场本就没有酒楼正餐那么大,如果再请不到手艺好的老师傅,又不刻意经营的话。
那别说挣钱了,不赔钱都算好的。
话虽如此,可这五间铺子的利润未免也太少了。
别的她不清楚,只说那间名为“安隐斋”的糕点铺子。
这间铺子她出城踏青的时候进去过,那铺子的门脸和旁边的相比虽然不大,但毕竟处在西城门口,客流算是很好的了。
而且他家糕点的味道也很不错,许玲珑还特意问过那老师傅的姓名呢。
许玲珑心下觉得蹊跷,可如今在账面上看倒是瞧不出什么异常。
看来她还是得找时间,去铺子里亲自走访一遍。
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