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那张温婉动人的脸上,周歆暗自心道,原来是她?她是唐家七娘子唐久微?
“凌云君?”
这声音里透着难以遮掩的欢喜。
周歆移眸看去,见说话的是倚窗站立的少年,除老管家外,他是屋内唯一一个清醒的男子,应当就是唐家三郎,唐彦修。
不同于张卿清的儒雅,沈既白的清冷,他的皮肤是十分健康的小麦色,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清亮的眼眸看过来的时候,颇有几分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感觉。
周歆朝他微微颔首,算是回了礼。
心想,这唐三郎长得可真不赖。
身旁的人看过来一眼,低声道:“别忘记你此行的目的。”
周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不由得有些尴尬,“……我刚刚声音大吗?”
“不大不小,沈某刚好能听见。”
周歆连忙闭上了嘴。
见她与身边的人低声耳语,唐彦修才像刚看见沈既白一般,眸光微微变了变,开口问道:“沈少卿怎会来此?”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老管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请罪道:“看老奴这个记性,竟忘记了通报!”
他连忙将二人来看望张卿清一事说了出来。
张夫人和唐久微不约而同地面色一喜,眸中闪着希冀的目光。
“凌云君道法高深,可否请您帮忙看看这丹药有没有问题?”
张夫人朝老管家使了个眼色,老管家当即便奉上来一个红檀木盒,盒里躺着一颗黑漆漆的丹药。
周歆装模作样地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又将其放下,煞有介事地道:“张夫人,可否将大郎君的生辰八字告知,本君好算算如何破得此劫。”
张夫人动了动唇,却没说出来,好似有什么顾虑。
张斯里突然冷笑一声,“阿娘别听她瞎说,她明摆着在骗你呢!”
“阿里!”
张夫人瞪过去一眼,目光中的警告之意一览无余。
张斯里原本还想再说什么,被这一眼剜得闭上了嘴,只能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瞪向周歆。
周歆一头雾水地问:“我得罪过她?”
沈既白也很茫然,只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唐彦修的态度忽而冷硬起来,透着一股为人撑腰的强势:“张二娘子这话说得很奇怪,凌云君为何要诓骗张夫人?”
张斯里嗤笑一声,“凌云君还没说什么,唐三郎反倒先急了,你们唐家可真是出情种呀!”
闻声,唐久微面色一变,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周歆暗觉不对,歪头凑近沈既白,低声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既白:“字面意思。”
周歆不解:“那是什么意思?”
沈既白偏头看过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周歆难以置信地道:“我和他.....不会罢?”
沈既白:“此事东都人人皆知,你若不信,稍后在街上随便拦个人问问,自会清楚前因后果。”
周歆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我是做了什么事,竟能闹得东都人尽皆知?”
沈既白:“你当众拒绝了他。”
周歆:“......”
这等小鲜肉都不要,朝南衣真是眼高于顶啊……
但她总觉得事情没有沈既白说得这么简单。
唐彦修被这一番话气得从耳垂红到了后脖颈。
他愤然无比地站直了身体,喊道:“张斯里!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怕你不成!你——”
“啪!”
张斯里话未说完,便被张夫人一巴掌给扇懵了。
“放肆!还不快向凌云君与唐三郎赔礼道歉!”
张斯里捂着脸,十分不情愿:“阿娘!”
“道歉!”
张斯里不情不愿地低头行了一礼,生硬地道:“对不住!”
说完,她瞥了一眼唐彦修,“哼”了一声,转身跑开了。
张夫人气得捏紧了手中的锦帕,对候在一旁的老媪道:“二娘子不修口德,诋毁唐三郎,不敬凌云君,着十家棍,罚跪祠堂,没有我的准允不许离开!”
老媪应声退了下去。
她这才欠身,朝唐三郎与周歆各行一礼,道:“都怪妾身平日疏于管教,才纵得她不知身份,竟敢如此冒犯两位,这实乃妾身之过,妾身代其致歉。”
唐彦修别过脸,“堂堂八尺男儿,自不会与一介女流计较。但张二娘子口无遮拦,辱舍妹清誉,此事断不能轻了!”
“唐三郎所言极是。”
张夫人拱手高举,郑重其事地朝唐久微长辑,“唐七娘子挂念犬子,特来相送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