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必然就能把她的暑假耗光,兼职一事自然也告吹了。
这似乎也是个好办法,但她可不是那种会被轻易囚禁起来的弱者。
还有什么可能呢?
杜若颖的脑海中倏然浮现出了奇怪的画面:半夜,威廉潜入咖啡店老板家,五六把飞刃随之飞进了漆黑的卧室,将可怜的老板死死钉到衣柜木门前,他的掌心和双腿被飞刃贯穿,鲜血像瀑布一样湍然而下,一汩又一汩,隐约带着脉搏的虚弱律动。威廉身披黑色斗篷,步履悠闲地走到战栗不已的被害人面前,冷声开口道:“看到外面的月亮了吗?建议你现在多看两眼,因为以后就看不到了。”说完,他拔出了一把刀,插进老板颈部,鲜血瞬间喷上了天花板。
啊老板死得太惨了!
当然,以上一切只是她的幻想。现实中,威廉始终没有出过门。
“万一凶杀案成真,我也能换个地方打工。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她试图安慰自己,紧张的情绪却越来越甚,让她根本无法入睡。
既然横竖睡不着,为了不浪费时间,她索性起床画图去了,也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听说,建筑学是贵国猝死率排名第二高的专业,仅次于互联网,希望小颖同学不会成为万千不幸的统计数据中添砖加瓦的一员……”不等他说完,杜若颖抬手把怀中的抱枕砸了出去。
当然,没打中。
正所谓勤劳可以致富,也可以致癌。这道理她当然懂,可是懂也没用。
她没得选。
说到底,她沦落至此,还不都是他害的?他行动上不给她帮忙也就罢了,嘴上还要给她添堵,真是气人!
“那么,晚安好梦。”威廉气定神闲地朝她挥挥手,继而消失在门外。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
照例,先是一波体能训练。
一开始,杜若颖还有点担心威廉会不会趁机把她打残——这样一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去兼职了。
所幸,并没有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威廉这次控制力道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好,每个动作都是点到为止,没有真伤到过她。这让她非常感激,因为可以省下不少处理淤青用的遮瑕粉。
这省下的,可都是钱啊!!!
接下来的早饭也顺利异常。住客人数锐减,餐厅变得空旷,她差点要产生包场的错觉。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直接看到海。威廉吃的是奶油面包,煎蛋,培根,还有锡兰红茶,而杜若颖则嗦了一顿美味的后安粉。
饭后,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咖啡店走去,对顺利得近乎诡异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想想也是,他那等天才的头脑,若被用于琢磨“如何阻止她兼职”这等琐事的话,简直就是荒谬至极的浪费,其荒谬程度不亚于科学家斥巨资研究出了核聚变原理,然后拿它去琢磨“如何烤出一只里焦外嫩的田园鸡”。
诚然他看不惯这个时代的某些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会出手干预。他那理智到可怕的自控力向来很好,不值得他浪费精力的事情,他绝不会给予任何多余的关注情绪。
不值得的事情……么?
杜若颖倏然感到一阵失落。
咦……为什么失落呢?
上班第一天这么顺利,应该高兴才对啊!
但是,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在期待什么,而落空的又是什么。
心里其实是期待他阻挠自己的,期待他为自己煞费苦心,期待他用行动再对她说一遍:“我不想让其他人用那样的眼神觊觎你。”这样至少说明,他是在乎她的。
但显然,他根本不在乎她要做什么样的兼职,先前那些动人的言语,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场面话而已,她竟然还当了真……
“小颖,小颖,喂!发什么呆呢?门口贴封条啦,你看不见吗?还往那边走。”
恍惚中,杜若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衣袖,回头一看,是一起新入职的同事,祁圆圆。
她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身旁竟停着辆警车。前方,咖啡厅正门被贴上了白封条,门外围着许多人,正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从中她隐约听到一个不断被重复的词:案子。
案子……
杜若颖浑身掠过一阵熟悉的激灵。
“不会吧?!”